雲錦繡連忙回絕,外科方面她不是内行。尤其這種外傷,拔箭的力度以及角度什麽的,她暫時還把握不了,除非不得不動手,才會一試。
“哼!”王太醫冷哼一記,揚着眉下了令,“你們先出去,等夫人的箭拔出來後再進來。本太醫在這裏,不需要你們幫忙。”
這下子卻是連蘇幻珊也一同趕了出去。
蘇尚書更沒有多留,直接走了出來,與他的那五名妾室站在了一起。
雲錦繡扭頭看去,蘇尚書正與一名穿着花百紫蝶的撒花洋緞裙女子,低低喃語聲音溫柔多了。
仔細看那女子,隻見身段如柳,肩若削成,綽約多姿。再往臉上看去,晔兮如華,明眸善睐,素齒朱唇。
論起美貌來,的确是比年長的蘇夫人好看而青春。但相比之下,其餘的四名妾室,卻也一個賽一個年輕美麗。
雲錦繡默默抿唇,看起來問題并不在此。
蘇幻珊黯着臉,仿佛是知道自已家會被人如此瞧看番,她也沒阻止雲錦繡,隻是神色更加不喜。
“放心吧,夫人會沒事的。”雲錦繡轉過臉來安撫她,内心暗暗有了決定。
“也許吧。”
蘇幻珊破罐子破摔地道,“如果娘親死了,府裏面的這些個賤人,可是一個個都會開懷大笑!”她說着狠狠地朝那些妾室瞪去。
雲錦繡微笑地看着那五名妾室一個個轉過臉去,或當作沒看見,或是故意皺眉偏臉的,顯然蘇幻珊根本鎮不住她們。
隻是蘇幻珊未免矛頭偏擺歪,真正的原因在蘇尚書蘇懷書身上,與這些妾室何關?
如果蘇懷書真的一生隻要一人,那麽這些妾室便再興災樂禍,也是沒機會的。
事情要從源頭解決,雲錦繡卻也不提醒,隻是微笑以對。
不一會兒王太醫帶着藥童出來了,蘇幻珊趕緊趕上去,雲錦繡看到蘇懷書他們,倒是閑逸地在說話根本像沒這回事般。
“我娘親好了嗎?”蘇幻珊問。
“夫人她還行嗎?”蘇懷書問。
聽了這兩人同樣的急切,可卻完全不同的意圖。雲錦繡在旁邊冷眼看着蘇懷中,然後柔軟的目光朝蘇幻珊望去,臉上揚起鼓勵的笑。
“夫人體内還有少量毒,但老夫已爲她上了藥,這些是藥方,盡快去抓藥吧!”王太醫抹了把頭上的汗,手上也是鮮血,“能不能熬過,還要看今天晚上了。”
蘇懷書沒接藥方,點頭便與王太醫另說話去了。
王太醫淨了手準備離開,蘇懷書便一路相陪,出了院子。
蘇幻珊咬着唇進了房間,雲錦繡卻望着蘇懷書的方向看了去,内心有些惡劣地想,這位蘇尚書該不會在請教,怎麽讓蘇夫人快點死的法子吧!這樣他就能再續弦。
當蘇懷書再進來時,幾位妾室又趕了上去,一個個争着要搬來院子,侍候蘇夫人。
可是最後蘇尚書,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那個穿着團花百紫蝶的撒花洋緞裙妾室陶氏,還溫言軟語地說了一番話。
雲錦繡并沒有聽清楚,她率先進了房間,在王太醫用過藥檢查了之後,再度檢查一遍。
“我娘親沒事了吧?”蘇幻珊有些急切地問她,顯然對于雲錦繡的信任,無形中是比王太醫要多。
“夫人體内的毒素是很少。但是箭支入骨,加速毒素揮發。王太醫并沒有錯,還需要觀察,等到明日再看看。”雲錦繡回道。
系統基本地診療一遍蘇夫人的身體,雲錦繡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下心來。也就是說蘇夫人隻要撐過了這一夜,就能夠重新恢複活力。
雲錦繡又陪着蘇幻珊呆了一會兒,這時自外面傳來小竹的聲音,“小姐,小姐您在嗎?”
“奴婢看到您沒有回府,便又回來找。外面都在傳小姐駕馬車來蘇府,小姐沒事吧?”
小竹看到小姐安然無恙,立即放下了心,旋即問道。
旁邊的蘇幻珊見小竹來找人,看了眼天色,也知道不早了,當即勸道,“錦繡妹妹,這府裏面事多,我也不留你用飯了。”
“沒事。我在這裏守着蘇夫人便可。”雲錦繡搖搖頭,她并沒有打算回相府,畢竟蘇夫人是爲了救她而死。
“呀,小姐您受傷了!”
小竹看到雲錦繡手臂上染着的鮮紅,她不由地瞪大了眼,驚訝地上前去查看。
“沒事。”雲錦繡警告地盯了小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大驚小怪的。
“錦繡妹妹也受了傷,不如回府養着。”蘇幻珊再勸道,“若是有甚事,明日我一早給你送信,這還不行?”
她看到雲錦繡依然有些不确定,便又再三勸了番,終于使其答應。
“那明早我再來。”雲錦繡隻好退一步,見蘇幻珊點頭,主仆倆便往外走。
剛剛出了屋門,便看到那妾室陶氏袅袅婷婷地帶着下面的丫鬟,往這院子裏面搬東西,說是要在這裏侍候蘇夫人一宿。可是蘇幻珊卻不以爲然,冷冷地哼了一聲,絲毫不領情。
雖然這些妾室如狼似虎,但是這樣表現在臉上的厭惡,并沒有半點利處。雲錦繡正想勸蘇幻珊幾句,哪知此刻蘇尚書也來了。
蘇幻珊忙上前把蘇夫人的情況對他說了。
“你娘的病情,剛才我已經從王太醫那裏聽說,你不必再多說!”蘇懷書淡漠地皺眉拒絕再聽,轉眼掃到那明眸善睐的陶氏後,便走了過去撫住了她的削肩,一派溫和情誼,“今日便委屈你了。等處理完事務,我便來接你。”
雲錦繡詫異的張大了眼睛,聽着那陶氏亦含情脈脈地回,“老爺身子要緊,便不必來了。妾身一定會照顧好姐姐的。”
“哪會。你的身子也不好,晚上莫要着涼,受了風寒便麻煩了。”蘇懷書一番溫言細語,說得寒冰都化了去。
蘇幻珊聽在耳中,怒從心頭,不禁當場尖叫,“爹!這賤人從來就沒進屋看過娘親一眼,她怎麽照顧娘親,她用嘴照顧啊!”
陶氏隻不過來做做樣子罷了,從始至終都沒有靠近那具有血氣的屋子,她來照顧蘇夫人,那根本是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