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随手将一塊嶄新的帕子交到雲錦繡手中,“擦幹淨。本王喜歡被你碰。”
雲錦繡聞言頓時風中淩亂,直到被放到寬大的床榻上,她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擦幹淨自已,瞪眼朝楚曜看去,“你好幾天沒來了——”
“本王僅僅一夜未至。”楚曜慢不經心地整理衣袍,随手掀開箱子,發現自已的上次放的衣袍正好在那最上面,他滿意地點點頭,似乎是很欣賞雲錦繡的識趣,知道遵從地把他擺在第一位。
“可是你上次卻是睡在外屋的——”
“那是因爲你身上有死屍味道。”解開腰間系帶,楚曜随手一扔,接着上榻。
“那你,你總該不會把我這裏當成王府吧。我這床跟你府上那個比起來差遠了,你不會對這床有迷戀吧?”雲錦繡都呆了,新送來的床耶,爲什麽不能讓她一個人獨占,偏偏這男人要跑來湊新鮮。這床是她自已的!不是他的!
九王爺像是聽到笑話般,緩緩坐于榻上,扭頭食指勾勒她的下颚,笑得絕美,“錯了,本王隻對你有迷戀。”
“我這床小,恐怕睡不開兩個人。”雲錦繡閉上眼睛說着傻瓜都能識破的謊言。
她這床足夠能睡三四個人,怎麽可能睡不開兩個人!?老天,可是找不到理由把楚曜趕出去了啊。
可是九王爺一點沒生氣,縱身上了榻,猛地擁住她直接将人壓在身下,微微低頭,俊美的臉埋在她柔軟嬌嫩的頸間,呼出氣息都是暧昧而灼熱,“忘記了嗎,你是本王的床榻,本王隻睡你。”
嗚嗚嗚,又要被壓。
雲錦繡推拒着身上沉重像岩石一般的身軀,她不喜歡這樣,快喘不過氣了,楚曜得有幾百斤吧,否則她怎麽覺得自已快變成了肉餅。
正在雲錦繡哀呼自已命運悲慘時,身上的人陡然一抽,刹那間從身上落下,跟着朝側劇烈翻滾!
撥開微薰的酒意,雲錦繡整個清醒過來,扭頭朝旁邊的男子看去,隻見背對着她的楚曜,身上像是突然凝聚了一團黑霧,氤氲着在他的頭頂處冒出,黑霧凝結成團,繞到他的脖頸,圍着頸處纏絞,試圖要将他纏窒息了。
“楚曜!”
這一刻雲錦繡瞬間跳起,徹底醒悟,警戒提到最高級!
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枕頭,對着那缭繞纏繞在楚曜脖頸間的黑霧,猛地一撥亂,那黑霧瞬間便散了去,但之後卻重新迅速凝斂起,更加兇猛地絞緊。
有了第一次經驗,雲錦繡這次再拿枕頭去撥亂,同時抓住楚曜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拽,試圖逃離這黑霧,哪料到九王爺跟塊石頭一樣,根本拽不動。反而是黑霧這次也有了警覺,突然化成黑鞭朝雲錦繡掃來。
那黑鞭卷曲住雲錦繡的手腕,附骨噬入!
隻覺得一陣鑽痛襲來,雲錦繡咬牙,冷然間一記寒光疊出,天堂針對着那黑霧刺去。
手腕一陣輕松,這黑鞭受到勁襲,回縮往楚曜身上返回。
反正天堂針對九王爺至今沒發現半點壞處,雲錦繡毫不猶豫,跟着執針追擊而去。
哧——
針尖入肉,一道悶哼傳來,黑霧徹底消失在王爺體内,楚曜悶哼一聲,身體一震,虛倒在榻上,“楚曜!”
雲錦繡陡地扔掉針,撲上前去看他。
楚曜緊閉着眼睛,面無表情,那黑霧也再也不曾出現,隻是他的額上身上全都是汗水。
摸了他的脈,雲錦繡低叫幾聲,扔不見他醒來,轉身去将小竹叫進來照顧,自已則去了書房把之前看的幾本古醫籍取出解讀其中一段醫語,取出寶箱,将實用針具取出,根據自已所知穴位,先爲楚曜施救,見人仍然未醒。
雲錦繡身上冒出汗意,滿眼擔憂,這九王爺如果死在她宅院裏面,事情可大條了。就算不死,這樣昏迷着,她也逃不脫責任。這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楚曜這樣昏迷下去,她心裏面是那樣不好受。
夜漸漸深了,小竹在不停地換擱在九王爺頭上的濕布,雲錦繡見他依然緊閉眼睛,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把古醫書上的醫語釋解下來,按穴施針,再度将實用針具中的兩寸長的小針用上。
這針具爲窦念穎用時,卻是極爲起效。
但是對于楚曜,卻像是石沉大海,沒半分用處。
天漸漸亮了,雲錦繡主仆在榻前陪了他一宿,睜開惺忪的眼睛,楚曜的身體不再像石頭一樣,有那麽點人氣了,雲錦繡擔心他虛弱,讓小竹去煮些有營養的東西來。
小竹應命出去了,身影從房間裏面出來,之後來到院裏。而此刻在院外牆頭一個熬了一宿的老婦,突然捕捉到小竹的身影,她緩緩地眯起了眼,低聲喃喃,“拿着水盆和布帕,莫非是四小姐病了?”
誰知不一會兒,卻看到雲錦繡走出來,穿戴整齊,走路也算精濟,沒點病了的樣子。
正在這時,走廊上的雲錦繡突然朝這盯來!
厲嬷嬷倏然一驚,立即從牆頭栽下,不敢多停留,迅速朝着青玉院奔去禀報。
雲榮萱正自起榻,準備昨日新找到的食譜獻給老夫人,轉頭看到厲嬷嬷慌慌張張地而入,“小姐不好了,靜黎院那裏發生了大事!”
“何事?”
雲榮萱挑眉,平心靜氣地回問道。
昨日她很滿意,雲錦繡出府一日,連晚飯都沒來得及進府吃,老夫人的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對于此事卻十分在意。
從前雲錦繡十分依賴老夫人,在其掌心内過活。
現在雲錦繡倒是有了自已的意識,可惜老夫人卻并不喜歡這樣自主的四小姐。
所以,昨日晚宴時,老夫人不高興!
而今日……正是對付雲錦繡的好時機。
雲榮萱正算計着在膳食上下招,忽地聽見厲嬷嬷的話,也沒幾分重視。
但厲嬷嬷的話并沒說完,她繼續嚴重禀報,“小姐,老身看得極清楚。昨夜靜黎院掌了一夜的燈!小竹那個賤丫頭來來回回地跑動,其他的奴仆都在休息。老身還以爲是四小姐病了,可是今晨一早,四小姐完完整整的一個人!她們的屋子内肯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