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黎面色一滞,蓦然發覺自已竟連問了三個。
“離先生是之前去相府的時候,因爲府中内宅一個丫頭不小心燒了身子,離先生是前去診查。所以才會有這一次,他查案時,才會問到我這邊。現在諸位清楚了我與離先生的關系了嗎。”
雲錦繡一口氣回答,語調平靜,言辭誠懇,完全沒有偷奸耍滑的意思。
場内的公子們聽到最後,一個個都露出悻悻之色。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他們像街巷的長舌婦一般,打聽事情都打聽到相府内宅去了,真是有失儀度。
“那雲四小姐現在請問吧,本公子做好準備了。”正在太史黎做好準備,回答雲錦繡的問題時,對方卻搖頭揮手,“不必了,我已經猜到樓上所屬的主人是誰,就不需太史公子再答了。”
沒想到她自行就猜透了?
太史黎心下一松,不用回答問題了,“隻不過公子還欠我三個問題,以後若是有機會,希望公子能夠不吝回答錦繡,畢竟這件事情我會記在心上的。”
剛一松口氣的太史黎,突聞到雲錦繡這話,俊臉上的笑立時散去,妄他剛剛還對她有好感,沒想到還是不放過他。女子真是愛記仇!
輕咳一聲,司空景豐冷笑一記,氣勢奪魄,冷光四溢,他朝雲錦繡看來,淡淡提醒道,“雲四小姐,在下也有一事請教,還請答應。”
雲錦繡轉過頭來,勾唇而笑,“司空公子,你請教什麽事呢?若是關于離先生的……”
“你放心。在下對離先生不感興趣!我想請教姑娘的詩才!”司空景豐厲聲打斷他,毫不留情。
此刻雲錦繡才感受到,面前這個人對自已是真的沒有半點善意,連那眼睛裏面都充滿寒冰,什麽時候得罪了他呢?
打量着這司空景豐,雲錦繡見他穿着撒花羽緞長袍,雀金呢裹着袍邊,整個人,四方臉,身材高挑,腰金衣紫,看起來非富即貴。
“這也可以。”
雲錦繡并不動氣,略考慮了一番點頭,“隻不過,詩才不是能随便請教的,司空公子覺得怎樣的報酬能付得起?”
雖然在三皇子妃宴上賦詩一首,可雲錦繡卻從中沒有得到半點益種,說實話,她讨厭極了賦詩。
司空景豐無禮而戳她的痛點,雲錦繡輕咬唇瓣,眉目如畫地勾動而起,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你想要什麽!”
司空景豐目若流瑩,傾灑着寒息,不客氣地回道,“四小姐能賜教,本公子必定不惜一切!”
剛才入門的對聯可都是這位蘇小姐想出的,司空景豐就不相信,雲錦繡她能作出什麽好詩來,莫不是又讓蘇小姐來幫忙罷!
今日他必定要雲錦繡心服口服,要她親口承認偷蘇小姐的詩來瞞騙衆人,入窦太師府,向窦念穎親口道歉!
這麽長時間,念穎的病卻還沒好。司空景豐知道,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雲錦繡是念穎的心藥。
“那司空公子的命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自雲錦繡的粉唇逸出,令場内衆人連連失魂,震訝地看着她。誰知她卻咯咯一笑,并不在意道,“我僅僅是在說笑,其實錦繡雖然爲相府之女,卻也是對錢财欣向往之,不如——”
“行。隻要你能對出詩來,一首二千兩!”司空景豐誇大海口,然後打量弱不勝衣的雲錦繡,他就不相信,雲錦繡真能對出來。
“黃金。”
“嗯?”
雲錦繡微笑在再度重複,“我是說二千兩黃金。”
“她這是在搶劫嗎?”
“聽着口氣,不像是相府嫡女,倒像是商府女子,隻認錢财呢!”
“她究竟能不能對出來呢,好像她身上沒有帶這麽多銀票呀!”
在雲錦繡說出話之後,其餘的人都跟着竊竊私議起來。
司空景豐則是露出輕蔑之色,反而覺得雲錦繡越是這樣說,更加突顯她的弱處。對方想恫吓自已,則說明對方越加地沒實力!
“好!”司空景豐一口應下,沒半點猶豫。
四下的人倒沒一個阻止的,因爲在他們看來司空景豐不可能輸,這一次雲錦繡輸定了。
而小竹則是根本插不上話。
蘇幻珊則是有些憂慮地望着雲錦繡,之前那首荷花詩,雖然過關了。但現在卻是跟這些公子相比,她真的能赢嗎。
等雙方敲定之後,蘇幻珊走上前想對雲錦繡勸說一二。
哪料司空景豐看過來,狀似溫文道,“蘇小姐,你自然也可以相助,隻要你做的詩好。那金子,也會全歸你。”
“司空公子言重了,幻珊隻是不想讓錦繡妹妹輸,還請承讓。”蘇幻珊受寵若驚,連忙行了一禮,據她所知這位司空公子卻不是等閑人,敢應下二千兩黃金的價碼,他絕對有這種實力。而雲錦繡,她萬一輸了,可是沒有這麽多啊。
因受剛剛入門時那三副對子的鼓勵,蘇幻珊答應下來,并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助雲錦繡,不能讓她輸。
何況,雲錦繡也不一定能對出來吧?
在衆多公子矚目之中,蘇幻珊略有得意之色,她并不覺得自已比雲錦繡差。就算在九王爺那裏,雲錦繡不也僅僅是個給王爺瞧病的麽。
相比于雲錦繡的清雅淡漠,蘇幻珊就顯得知書達禮得多,溫和柔順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小姐……”小竹走上前輕拽雲錦繡的衣襟,然後往蘇幻珊的方向看去,不知爲什麽,總覺得蘇小姐是在突顯自已,而壓小姐一頭呢。
小竹擔心小姐會吃虧。
“不怕。”
雲錦繡不在意地拍拍小竹的手,她就沒想過把蘇幻珊當成閨蜜來看,當然如果蘇幻珊能對得過司空景豐的話,那麽自已也願意讓出來。畢竟背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司空景豐醞釀了一番,接着朝雲錦繡看去,出聲道,“向晚意不适,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雲四小姐,你若是會的話,便請對出來吧。”司空景豐說着朝太史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