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在觀雅閣,也許會發現不一樣的錦繡妹妹吧。
然而令雲錦繡沒想到的是,觀雅閣居然在錦樓!
直到轎夫氣喘籲籲地到達錦樓之後,雲錦繡才知道這事。
上次她來時,錦樓沐浴在一片輕柔的月色之中,像是女神披着神秘的湛藍紗衣,看起來龐大而瑰麗,令人忍不住想探究竟。
但是現在這陽光之下,錦樓的真面目完全展現在雲錦繡的面前。
精緻雕梁,璀璨炫目的彩畫,極盡奢華,廣闊莊嚴,瑰麗美好。
這裏不是一般的大,上一次在另一邊的小樓梯内,雲錦繡上了三層見到離先生。此刻她朝那小樓梯處看了眼,不知是怎的,離先生居然恰好剛剛走下樓梯來,朝四下一掠,本是不經意那目光卻聚了過來。
離策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雲錦繡,他略作停頓,見到雲錦繡下轎後也站在那裏,略有所思的離策便一整衣衫走過來,“雲四小姐,你如何今日會來?”
小竹正在這偌大的錦樓處四下尋找,找那觀雅樓,雲錦繡等人便在這裏守侯,“離先生,你可知觀雅樓在哪裏?”
聞聽此言離策深褐色的眸凝了下,打量着雲錦繡,似是沒聽清楚般反問,“觀雅樓?你要去觀雅樓?”
“嗯。有朋友在那裏。”雲錦繡含蓄地回道。
“我帶你前去。”
離策見雲錦繡顔色,聰明得沒有多問,他朝前而走,帶路行去。
小竹跟着陪同兩位小姐朝觀雅閣而去。
前面離策與雲錦繡僅差一步之距,不經意間離策回頭,輕輕吐露話語,“四小姐可知那事的結果?”
那事?什麽事?
雲錦繡微一奇怪,之後想通,是說那個瘋女人的事情?
“如何?”她看向離策,發現他眼睑發暗,深褐色的雙眼充滿紅血絲,顯得疲憊不堪,雲錦繡不自覺地心朝下沉,隐約覺得不好。
“在四小姐送信之後,她、消失了。”離策随即扭頭朝四下看風景,嘴裏卻道出此言。
雲錦繡的步伐蓦地一頓,幾乎本能地擰起眉頭!
“錦繡妹妹,你怎麽了?”蘇幻珊在旁邊連忙扶住她,偏頭看她小臉蒼白,一時内心好奇。
離先生是帝都有名的鐵口直斷,哪怕是她的父親蘇尚書,也不是能夠随随便便就能與他說得話。
但是他卻與雲錦繡爲伍,甚至對她十分客氣。
蘇幻珊在旁邊聽着他們說話,一時是羨慕和嫉妒,離先生這麽有名,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卻與雲錦繡這樣親近,怎麽自已就沒這麽好的運氣呢。
“沒事。”
雲錦繡低頭掩飾自已的失态,擡步繼續走,腦中卻掠過一段殘碎的畫面:冷疏狂的酷,冰寒的話語,無情的掐着她的手掌以及離去時那抹歎息。
那個瘋女人,是被冷疏狂帶走了。
隻是離先生他們究竟在查什麽,瘋女人肯定與冷疏狂有關系,也就是說離先生查的是冷疏狂?
冷疏狂究竟是什麽身份?
雲錦繡在思索,離先生也不是等閑之輩,他往身後一揮衣袍,靜而緊密地觀察過來,細細記下,然後冷不丁問道,“四小姐送信之後,屍體便失蹤,你認爲這是什麽原因?”
這是懷疑上自已了麽!
雲錦繡聽了反朝離先生看去,望向他那深褐色布滿血絲的詭谲雙眸,兩人定定對視一記,首先,雲錦繡偏頭而笑,輕松回敬,“離先生這是怎麽了,這話是什麽意思呢,我又該怎麽回答呢?畢竟錦繡隻是一介弱女子呢!”
離策的那雙深褐色眼眸,具有無邊的貫穿力!
雲錦繡自負是睡眠專家,在23世紀沒有她治不好的失眠病症!對于人的眼睛,她自有天然的分辨力,可在離策面前,剛才那一眼,她第一次倉惶不及。離策,果真不是普通之輩。
不遠處觀雅閣就在眼前,離策停下步伐,轉過身,深褐色的眼流波盈動,凝睇過來,落在雲錦繡旁邊的蘇幻珊,略帶忌諱。
蘇幻珊自知其因,便借口先回避。小竹随着也退開。
這小小的寸步之地,隻剩下雲錦繡和離策兩個人,一個銀紋繡百枝的羅衫長裙,而另一個則是淡青色雅緻長袍,兩人堪堪對視,微風拂動,青絲绻纏,遠遠望去,仿佛金童玉女,天作般配。
觀雅閣之内,衆才子侯了将近一天,也沒等到雲錦繡的到來。直到去傳話的小厮暈倒在地,而雲錦繡似乎大發慈悲,真的出了府門往這邊而來。
于是本打算離去的衆人,一時精神震奮,仿佛如臨大敵,一個個在屋内來回走動,一分一秒數着沙漏,等着雲錦繡的到來。
突然緊挨着窗子朝外張望的于鑫之,“诶”了一聲,朝着窗外疾指,活潑的聲音響在整座屋堂,“你們看,那個是不是離先生!”
“離先生?哪個離先生?!”正在捧着一本離騷的褚石賓,猛地一震手中的書籍,不快地反問。
“當然是離策離先生!你以爲是你手中那本離騷啊!”于鑫之翻了個白眼,滿眼星星地嘴唇彎起,望着不遠處那離先生身邊正側對這邊的銀紋繡百枝的羅衫長裙的纖柔女子,嘴裏喃喃,“不知是誰家的姑娘,竟然能得離先生青睐,居然在街頭,被離先生竊竊私語……真是天作之合那。”
“聽聞媒人踏破了離先生府的門坎,至今沒将一位姑娘成功的嫁給他!”于鑫之的話引起屋内書架邊的一名俊逸卻目光銳利的男子響應,随聲附道,“讓我來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若能得離先生這般訴語,看來這姑娘定然甚得離先生之心了!”
說罷太史黎大步朝于鑫之而來,尋找那與離策說話的少女。
怎知卻撲了個空,那少女與另一邊的一位官家小姐和丫鬟結伴往這邊而來,離先生卻轉身離開,似乎兩個人并沒有于鑫之語氣中的那般親昵,“唉,看起來又是一位向離先生求愛,卻被拒的少女啊!”太史黎發表自已的感情,那高挺的鼻梁跟着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