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熟稔而迅速,仿佛這種事情從前做過無數遍。側顔俊美,輪廓柔和妖冶,做這種家居之事,竟也令人無法移開眼。
“本王行軍打仗時,便是自已整理衣衫。還好本王曾經做過,否則現在,雲錦繡你等着被本王怪罪吧!不會做事的小家夥,你這是把本王既當男人又當女人使,真是豈有此理。”
完事了手中的活計,九王爺的話也說完了,轉過臉朝她直直望來,“還在發愣!”
雲錦繡被他一瞪,幾乎不能呼吸。
長得好,身份尊貴,還會做家事!
23世紀這樣的好男人,已經很少出現了,有木有!
很會爲他人着想,甚至不計較她奇怪的紮針方式,無條件地守護她,簡直是最完美的存在,有木有!
臉頰一熱,雲錦繡眨眨眼睛,就見楚曜的大掌伸過來,掌心捧着她的小臉,那眼睛像黑曜石般深邃瑰美正直直地望進來,傾身,俊美的容顔靠近,再靠近。
啪!
雲錦繡再也抑制不住自已的心潮澎湃,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滿面激動,“王爺,你疊得衣服真整齊!”
“所以?”楚曜挑眉,俯首望着這個雙頰绯紅的小家夥,内心也有小小的期待,她是否想通了,是不是想做他的王妃了呢?
雖然對雲錦繡還有諸多懷疑,他還打算更深入地調查她一番。但這一點不影響把她帶在身邊就近看管,需知道靠得越近,那些疑點才能曝露得越多哇。
九王爺也有自已的算計,薄唇輕抿,露出魅惑的笑來,複問,“所以你想怎樣。”
“所以,請你也幫我整理一下吧!”
雲錦繡剪水雙瞳晶瑩剔透,因爲激動更顯水意,柔得令人心肝發顫,她期待地仰望這個天神般的男子,一瞬間已經把楚曜當成了自已的男神!
沒錯,是男神。
從前她的衣服打理,全部交給機器人去做。
雖然如此衣櫃裏面依然一團亂,可惜,雲錦繡學了很多次,都沒能學會怎麽把衣服疊得整齊而又歸整,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那件衣服,哪怕是一隻襪子。
現在瞄一眼楚曜疊出的衣服,那複雜的長袍,被他整整齊齊的放在櫃内,有着軍人的一絲不苟,鐵血的硬漢形象,這使她猛然想到那些把被子疊成豆腐塊的未來軍人。
而雲錦繡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把被子一扔,一切都交給了機器人。然後就再沒然後了。
啪!
額上猛地挨了一記,楚曜的聲音傳來,“讓本王幫你整理衣物?雲錦繡,你沒搞清楚,現在誰是本王的侍女。”
“走了。”
沒等雲錦繡抱怨,楚曜一聲令下,雲錦繡被捉着帶出屋,直往曠外而去。
“别,别夾着我啊。”
黑色的夜,風聲呼呼傳來,雲錦繡在九王爺的掖下,被夾着一路朝錦樓的方向掠去。
“你把我夾得快喘不上氣了。”雲錦繡不停抗議,感覺現在真的像個小東西一樣,被楚曜夾在身側掖下,完全沒有自主權,楚曜掠走飛快,眼前景物迅速朝後挪移,夜色炫美,繁星滿天,她卻沒有看風景的心情,隻不停抽出手拍身邊的男人。
“真是麻煩!”
楚曜悶哼一聲,幹脆捉着雲錦繡的柳腰,把她直翻了個。
雲錦繡一喜,以爲自已能被換個舒服的姿勢,哪知道楚曜僅将她翻了個,猿臂夾住她的腰腹處,讓她面朝外,身形再起,朝前掠去。
感覺自已像個破布娃娃一般,箍着腰就被帶往錦樓,直到了地方,雲錦繡身子弓成了蝦米,捂着肚子直咳嗽,“都怪九王爺!”
楚曜早将她放到這裏後,就躲到了暗處觀察。
雲錦繡撫着自已的肚子小腰,被勒疼了,皺皺眉頭,喘了口氣,内心又問侯了一遍九王爺,這才擡頭朝錦樓看來。
錦繡端華,繁麗盛景,燈火通明,人聲朗朗。
雲錦繡站在錦樓前,現下惟一的體會便是,與自已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她以爲錦樓會是一處安靜的所在,像離先生那樣的人,一定會選擇安靜的地方。可這裏,卻根本相反。
整個錦樓占地約有大半個足球場地,築在五層高台,五顔六色的燈籠各異高高挂起。不時有賓客往來,雖然将近子時,這裏卻沒有歇業的意思,像是一個不夜樓。
隻是門口卻沒有穿着漂亮的女子招呼客人,雲錦繡看了松口氣,還好不是青樓。
擡步剛入内走,旁邊一名小厮走上前來,恭敬問道,“姑娘可是雲四小姐,請随小的這邊走。”
算起來她是早到了,好像離先生還沒有到。
雲錦繡點頭,随着小厮走去,在錦樓的寬闊門庭的一角走梯處,這一處階梯有些奇怪,窄且高,直通向三層的一處小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通行的路途。似乎是專門準備的。
兩個人沿着梯階,蜿蜒而上,行到三層小閣住步。
小厮在暗朱漆卻精緻的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幽雅神秘的聲音傳來,裏面一道男子之音清冷告來,“請小姐進來吧。”
“雲四小姐請。”
小厮開了門,低頭請雲錦繡進入,之後便帶上門退下階梯去,守侯在下面。
小閣門扉看着很小,但走進來之後,一股暖意檀香撲面而來,雲錦繡站在原地,目光朝四下打量,裏面的空間極大,面前是開闊的廳室,在盡頭處的一處門,僅用屏風遮掩,依稀看到裏面更廣闊。家具是精貴實體,塗着暗色漆,擺設僅有兩株綠植,看起來極爲清冷,但不失雅緻。
這風格,倒是很似離先生那樣性格的人。
在屋内轉了一圈,自屏風之後便印出來一道優雅的身影,雲錦繡忙回身,看到那人轉出屏風,真正出現在面前。
面容英俊,模樣極年輕,離先生穿着一襲白衣,顯得他身形越發修長潔雅,眸子卻是深褐色的,在這夜的燭光之下,顯得很是與衆不同。
他朝她走過來,還沒走近,雲錦繡已感到一陣撲面涼氣,她本能地将手攏進袖内,仿佛想到了先前觸到的那隻冰涼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