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墨兒再次尖叫,這一次是恐懼的大叫。
叫聲震動了整個屋内屋外的人,連院外把守的侍衛也跟着側目看過來,也讓雲錦繡與小竹滿臉莫名其妙,可下一刻墨兒像是被鬼附身一般,瘋狂伸手,要把身上的衣裙統統脫掉!
“看起來不錯。”
雲錦繡正欣賞着這身自己親手設計的花樣衣裙,墨兒便動手狂撕起來。
隻見她小心翼翼不顧場合公然把裙子褪下,上身也是如此,好像生怕觸到上面的“爆炸彈簧”一樣。
小竹忙着制止她,結果被墨兒推開。
墨兒接着褪衣,小竹跟着上來阻止她,“小姐還沒看完呢,你不能脫下來!還有另外兩件衣裙啊,你怎的如此無禮?”
小竹眼看着自家小姐驚豔衣裙的樣子,自然不會讓墨兒這樣當衆褪衣并掃小姐的興。
轉眼間兩個人從衣裳到對撕,不知怎的,好像誰身上藏了火折一般,呼的一聲,突然墨兒未來得及褪掉的新制繡的華貴衣裙起火了!
随着易于燃燒的絨絨以及暗中塗了厚厚油脂的布料,墨兒身上的衣裙很快竄起巨大火苗,漫延到全身,将她整個人淹到一片火海之中。
“啊,快救火呀,快救火呀!”外面看着這一幕的嬷嬷與丫鬟們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去取水。
院外的侍衛也跟着一怔,下一刻去找水。
雲錦繡與小竹都傻在當場,尤其是小竹,她的袖子也被火舌舔上了,但卻着了兩下,就熄滅了。獨獨墨兒身上那衣裳十分易燃,好像放了什麽東西般。
眼看着水還不來,雲錦繡扭頭取過旁邊的茶水盡數潑到墨兒的身上,消滅了一點點火焰,她随手拿一件舊衣往墨兒身上撲去。
火星飛濺,混着火苗亂竄,雲錦繡與小竹一會功夫就變成兩個面目黑糊的人,看到彼此的模樣之後,兩人怔了怔都笑了。
這時已驚動了内宅,外面的侍衛有的前去報信,寒氏等人都已跟着來,丫鬟嬷嬷們取了水來連連往墨兒身上潑,場面一度混亂至極。
很快火被撲滅了,寒氏等人氣沖沖前來,當看到被燒得隻剩下出氣的墨兒,她臉上露出了清楚的得意喜色,旋即掩了去對兩旁面目黑糊的雲錦繡和小竹斥聲說道,“你們兩個奴才,居然眼看着四小姐被燒成這樣,來人,給本夫人把她們拖下去,重笞三十下!”
雲榮萱走上前來,指着地上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娘,這也不能怪墨兒。誰也沒想到會失火,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四妹怎麽樣了。”
寒氏點頭朝地上被燒得慘烈的人看去,“都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點請大夫,要眼睜睜看着四小姐被燒死嗎!”
嬷嬷回頭去尋大夫,雲錦繡與小竹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狐疑之色,而這時雲榮萱走上前,捂着嘴巴強忍嫌棄地看着地上人,“四妹,你沒事吧,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
這件事實在太大,相爺嫡女被重傷,很快不僅大夫來了,雲修庸也跟着急匆匆趕來,一進院門便沖聲大喊,“發生了甚事?錦繡怎麽了!”
院子内寒氏與雲榮萱兩人死死盯向,站立在眼前面目黑糊一團的女子,“雲錦繡你……受傷的不是你?”
兩旁的人紛紛讓開,雲修庸疾步走到跟前,看向地上燒得面目全非的人,“雲錦繡,她怎麽了!怎麽傷成這樣?!”
“爹,雲錦繡沒受傷,傷的是墨兒!”雲榮萱尖指刺向臉上黑糊的雲錦繡,怨恨般地大叫道。
這時雲修庸才知道,受傷的不是雲錦繡,而是丫頭墨兒。
他松了口氣,看向雲錦繡,“不成體統!把自己弄成這般樣子,盡快弄幹淨出來,将此事說清楚!”
雲修庸一甩身往自己書房而去,大夫則對墨兒診治着。
雲錦繡在小竹的幫助下,把身上的衣裳換掉,便朝着益心院而去。
此時雲修庸的書房内已站滿了人,寒氏,雲榮萱等人,以及厲嬷嬷和衆奴婢。
而陳繡娘以及前來送衣裙的布莊嬷嬷,則跪在院内。
氣氛很是沉重,雲修庸面上不怒自威,驚得陳繡娘她們渾身輕顫。
雲錦繡與小竹到了地方,便看到雲修庸已命令侍衛,将跪着的人統統送進衙門!
“慢著。”
一道清脆的嗓音落下,雲錦繡纖柔的身子凜凜站在原地,昂首朝雲修庸看去,“爹,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蹊跷了,這樣草草送去官府,也讓我們蒙在骨裏,不如在這裏審個清楚!”
換衣裙梳洗的過程中,雲錦繡想得明白。
之前寒氏等人把墨兒認成了她,以爲她被燒死了。
寒氏她們那副高興的神色,實在太乍現,自己就算是想不看見都不行!
也許這隻是巧合,但墨兒催着自己試衣,又該怎麽說?
在這府内,從來沒有奴婢催主子試衣的規矩。看在墨兒是雲榮萱奴婢的份上,雲錦繡才會稍稍退讓一步。
這其間,若非小竹堅持要求,雲錦繡心知被燒成重傷的,必定已是自己而非墨兒了!
這裏面,疑點太多。如果不查出來,重懲主謀,以後靜黎院更無甯日。
雲錦繡決定,一查到底。
看到她堅持到底的樣子,雲修庸略略沉吟,突然轉了性似地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雲錦繡聽了朝寒氏和雲榮萱看去,然後把小竹捧着的餘下兩身衣裳,陡然往寒氏和雲榮萱身上抛去……
“啊!!”
寒氏與雲榮萱見衣服落向自己身上,同一時刻尖叫出聲。
這兩人的模樣與動作,幾乎與墨兒如出一轍。
因爲衣服是抛過來的,寒氏與雲榮萱迅速把衣服給踩在地上,這才舒了口氣,隻是做罷這一切後,她們面色一僵,變得非常難看!
雲錦繡從頭至尾,冰冷寒漠。
墨兒飛快扯落衣裙,與小竹起了沖突之後,才會突然燃起火苗,火焰而起。但墨兒的那神情與動作,似乎早對這一切有所知,而火焰也是在衣裙上燒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