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蓦地往上,伸到雲錦繡的臉頰下面處,往外扯了扯,似乎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
然而結果卻令他有點意外,因爲眼前人是貨真價實的雲錦繡。
“王爺,我隻是中途去救一個人,你知道救治了雪妃娘娘之後,有很多人希冀我的醫術,我有點忙不過來啊……”
雲錦繡撒着半真半假的謊,心裏面暗暗搖頭,冷疏狂的事情還是先不要跟楚曜說。畢竟原身跟冷疏離究竟做得什麽交易,自己還不知道。
以免打草驚蛇,冷疏狂死不要緊,問題是到時候反而會連累自己。
雲錦繡才不會做對别人有益,對自己沒半點好處的事情。
身下的男人不說話,緊緊箍着她的腰,那張妖孽衆生般的臉緊緊繃着,顯然并不相信她。
殺又不能殺。
這男人又不睡覺。
現在還解釋不通。
雲錦繡暗暗咬牙,沒想到九王爺是個這麽難對付的茅坑臭石頭!
然而她在看到楚曜脖子上被針紮後溢出的血珠,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道,“你中毒了?”
不可置信!
在看到那血時,不需要檢查,系統已經提示,血中有毒。
雲錦繡在說出這句話後,楚曜的眉已略略松了松,似乎是因爲這話而信任了她幾分。
“别動啊,我來給你解毒!”
她伸出指尖,以指甲蓋将楚曜頸間的血吸過來,然後從他身上爬起來,走到地上,借着燭光望着那指甲蓋上的血滴。
系統的話在耳邊叮叮叮響起,這種聲音是夾雜了特殊合成密碼後播放出來的音質,即使是外人聽到,也不會聽懂。
而經過雲錦繡大腦“翻譯”之後,變成通俗易懂的語言。
如果有實驗室就好了,這滴血拿去一驗,不出五分鍾就能驗出真正毒因。
但現在僅憑系統的檢測,以及雲錦繡自己的估測,也隻不過猜出了一半。
“玄參,地骨皮,連翹,闆藍根……金銀花……”
經過系統的提示,雲錦繡晦澀地說出幾類解毒的中草藥。
這些中草藥,是系統中那劑解毒大劑中所蘊含的藥品成份,轉化而來。
解毒大劑在系統内有存儲,隻要一針,包把楚曜的毒給解了!
但她現在權限不夠,呈灰色狀态,根本激活不了。系統提示她,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後,才能夠相繼調用系統内的存儲。
而想站穩腳步,隻能先掙生命值,活下去。
“王爺,您還是睡覺吧!”
雲錦繡苦着小臉,讨好地沖站起身的男子懇求道,“隻有睡覺才能解毒啊!”
隻要讓她赢得10點生命值,說不定就能激活‘解毒劑’了呢。他現在不睡,她怎麽給他解毒?
“這幾味藥,太醫院都有最好的,來人,去拿!”
相反,楚曜像沒聽見她的乞求,徑直朝外面吩咐一聲。
“可是……”
雲錦繡想阻止,沒能止住。心下抓狂,楚曜知不知道,她說的這幾味藥隻是從解毒劑中提到的一小部分藥,轉化出的中草藥名,若是真正解毒,還是她的解毒劑給力啊!
王府侍衛辦事效率高,很快便将那五味解毒草藥取來,擺到雲錦繡面前。
楚曜輕眯起眼,睨着眼前女子,帶着審視與懷疑,夾雜在一起複雜非常。
“王爺誤會了,玄參是要剛采摘下來的新鮮煎制成水,并非是這種幹巴巴的玄參片;地骨皮需要長着枸杞粒的正旺時節,挖出來的根入藥,而非這幹巴巴的根系……所以,這些都是沒用的。”
雲錦繡的話讓連同唐進在内的護衛都跟着心涼了半截,“你的意思是,連太醫院儲備的最好藥材,都不能用了?王爺身上的毒無解了?!”
那個敢在暗中向王爺下毒的人,已足夠千刀萬剮,但現在被告知王爺的毒無解,他們更加氣悶。
“這個……我隻是說說。”雲錦繡低下頭,小聲道,“王爺不如我們睡覺吧,睡覺也許能解了毒呢。”
已經半夜了,這一夜楚曜如果不睡覺,10點的生命值就沒有了。眼看着十個月的生命就這樣在眼前消失了。
她的生命還剩24時辰啊,現在已經過去3個時辰了……
唐進與天麒古怪地互視一眼,又看向雲錦繡,直覺得這四小姐舊病複犯了吧,居然想讓王爺睡覺,那天在廂房内救了王爺的人,真的是她嗎?
“唐進,在我們宇國,有沒有這樣的存在,四季都有着各奇花異草生長的山谷或者是名川?”
“有啊。在哈裏曼山脈,那裏終年四季如春,可以摘得任何花草藥。”天麒跟着禀道,“隻是……那裏洪水猛獸衆多,哪怕是江湖高手,也鮮少到之。”
像玄參與地骨皮這類草藥,在這個季節早已經或凋零或結了果子,不可能像雲四小姐所說的那樣,在長果子的時候挖其根系,煎水入藥。
但在哈裏曼山脈卻是有可能的。
“去哈裏曼山脈!”
雲錦繡覺得自己跟九王爺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她已經說過隻要睡覺,差不多就能取得解毒劑了,可那男人像頭犟驢子一樣,不聽她話,還真要去什麽哈裏山脈,他可不可能聽她說一句話?
天麒等人整裝待發,雲錦繡則是被強制拖上馬。
“王爺,其實您可以睡一覺的……”雲錦繡坐在馬上,可憐兮兮地朝箍着她腰的男人說。
“雲錦繡,本王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去哈裏曼山脈取得解藥,否則……本王會把你留在那裏!”
駕——
一道尖銳的長鳴劃空即将黎明的天際,一行三騎馬,飛躍出帝都,朝着哈裏曼山脈而去。
因爲雲錦繡一劑針紮進百會穴,楚曜大功告成,幸運打通任督二脈,進入另一練功紀元。
隻不過體内的毒卻是暗中尋遍名醫以及江湖野醫,卻是無法診斷出來。
這毒折磨得他無法入眠,甚至隻能依靠練功才能在黑夜中,得到片刻甯靜。
九王爺肯讓雲錦繡前來治療“失眠”,其原因之一,便爲了這體内之毒。
哪料到她僅看到他的血,便知道他體内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