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這剛剛從雲相那邊出來,還被訓斥了一頓,現在怎麽敢再去要求夫君解釋女子守宮砂之事,也隻好來找雲榮萱來勸。
知女莫若母。
她一看自己女兒的顔色,再想想今天九王爺前來之事,明白了因由,走上前坐到雲榮萱身邊,柔聲道,“女兒啊,不要在意九王爺,他隻是在利用雲錦繡罷了。或許這也是雲錦繡故意在弄障眼法。若是因爲這點小事放棄了七皇子,那我們之前的謀劃豈非付諸東流?”
“娘。女兒就想不通,雲錦繡那個蠢貨究竟哪裏好,在靜黎院時您不知道,九王爺居然要吻她!難道以九王爺的身份,要利用一個人還需要親吻來自降身價嗎!”
如果是被利用的話,怎麽不來利用她?她求之不得!
雲榮萱一肚子的氣與不平,此時說出來,眼圈都紅了。
她的話令寒氏尖刻的眉眼跟着一警,心下危險地若有所思,但面上旋即恢複,再度柔聲道,“待到明日,你便約七皇子出來,無論怎樣先随便解釋一番,到時候也爲自己留條退路,你懂嗎。”
不得已,雲榮萱隻好答應了,隻是對于今日雲錦繡去九王府,她難消心頭之恨,“那賤人這麽晚跑到九王爺的居處,若是晚是不回來……”
“放心。此事爲娘一定告訴你爹爹。然後派人傳書告訴你祖母,保管讓那個小賤人再回來時,在府内無立錐之地!”寒氏冷笑一記滿口答應。
丞相府門外街頭。
雲錦繡坐着豪華的轎子,被慢悠悠地往九王府方向擡送。她掀開轎簾,要向轎夫吩咐一聲快點行路時,突然看到不遠處黑影掠過。
在這沒有23世紀自動照明系統的街頭,想要夜視,把那個黑影X射線得清楚了然,是絕不可能的。
黑影在轎前掠過第二次時,雲錦繡看清楚了,是上次幫她的那個冷面冷勢的男人!
雲榮萱派人把她殺死在小院内,是這個男人給了她一把火,反打了對方。
隻是他突然出現在這裏是幹什麽?
雲錦繡輕撫下巴,秀眉蹙起,按說兩個人無怨無仇,這男人既然出于某種原因幫了自己,那麽現在出現,對方是來拿報酬的?
該不會是來要銀子的吧?
“小竹——”
轎子外面的小竹應聲,聽到小姐要大筆的銀子時,一時傻了眼,“小姐,咱們現在隻剩下一些碎銀子了。還有一塊……九王爺的令牌,您要不?”
提到那令牌,雲錦繡不由想到那個小正太,内心起了層愧疚之色,她事先不知道天堂針對這個世界的人是斃命針,就給那個小正太用上了,現在一定是跟寒木一樣死了。
那碎銀子以及令牌,雲錦繡讓小竹收起來,一時不願意再用。
轎子行到一處偏僻的所在,雲錦繡正冒頭出去看,突然聽到啪啪啪幾道極清脆的聲音響過,接着轎子咣的聲砸在地上,雲錦繡被震得五髒六腑移了位,“誰呀,襲擊我的轎子,出來!”
掀開轎簾出去,牆頭上落下一道高大的黑影,正在抱胸帶着凜凜氣勢,正居高臨下瞧她。
真的是那個男人。
在黑暗中,隻憑感覺,雲錦繡就分辨出來。
“雲錦繡,我來接你。”男子手中劍一收,縱身躍下牆頭來到跟前,不等她出言,大掌蠻橫地捉住她的細腕,轉身拖着走。
這真的是要報酬來了。
雲錦繡心知肚明,不過她這個天生不喜歡欠債,雖然她沒求他幫,但對方既然有要求,她也不願意總拖欠這份人情。
“等下!九王爺讓我今晚過去診治,能不能改天?”她不是在拖賬,她的要求合情合理。
“不行。”男人語調暴唳血腥,好像再膽敢說個不字,就要人頭落地。
“我還有話要說!”
雲錦繡被他拖着手腕,捏着脈腕處的要穴,再加上這男人高大的身軀,強勁的力量,她迅速衡量了下,決定避其鋒亡,見男子回頭,高大的身軀欺上前,氣勢兇冷,她咽了口水,雖被震懾,卻并不屈服,挺直胸脯朗聲道,“第一,在丞相府時,我沒讓你救,也沒請你幫忙,是你自作多情來幫我的;第二,我這個人又不喜歡賴賬。人情今天還清,以後各不相欠。第三,今後别随便幫人,你怎麽知道别人一定需要你幫,你幫了别人,又要别人還人情,何來哉!”
現在不都是無私奉獻嗎。雲錦繡怎麽就沒見有人無私奉獻一回呢?
聽了她的話,黑暗中的男人似乎愣了下,旋即露出一抹森寒冷笑,“女人還真是多變!算了,這件事的确需要你,跟我來!”
怎麽聽口氣,好像自己說話不算數似的?
雲錦繡正琢磨着男人語氣不太對,突然身子一輕,腰間一緊,猛地周圍畫面一變,突然由普通的地面圍牆變成了湛黑的夜空,風在耳邊呼呼的刮,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居然被這男人帶得飛起來了!
古人的武功好高。
飛翔的感覺真好!
體會了一把被活體“宇宙飛船”載乘的快感,雲錦繡心中的不快被驅散了,打算暫時原諒這個冷酷男子,隻要對方不耽誤自己去九王府治病,隻要24個時辰之内有10點生命值,這樣也沒關系呢。
眼前一黑,雲錦繡身子僵住,接着傳來男子冰寒的聲音,“不準你看。那個地方極秘密,誰若知道,人頭落地!”
被男人蒙上了眼睛,雲錦繡也隻能撇撇嘴,輕哼一聲,暫時以退爲進。
身子空中飄蕩了會,雲錦繡就覺得腳下一踏,落在地面。
“不要說話,安靜!”男人在耳邊低喃冷令。
“你很吵,我肯定不會說話。”
雲錦繡煩悶地扭頭橫他一眼,臉頰卻觸碰到他豎毅的下巴,從近處看去,才看清楚這個男人,除了冰寒冷酷的俊顔外,他的左眼有一隻重瞳,咫尺之間,有一種琉璃般璀璨的美感。
若是九王爺楚曜是妖孽般醉美話,那眼前這個男人便如雕像般冷酷孤傲,豐姿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