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靠近暮雲城城主府的第三條街開始,地面一律換成了白色的玉髓,這種白色玉髓具有滋養精魂的功效,平常一小塊便就價值千金,現如今卻被這暮雲城城主用來大面積鋪地,不得不令人詫異。
踏在這白色玉髓上,不由得便感覺一股沁人心脾的透涼,渾身的精氣都在緩緩的流淌,可謂是舒服極了。
天啓學院一行人在前,方流朱一行人故意慢了些跟在後面,就算那少年有心跟着方流朱,但是奈何作爲一衆天啓學院裏面的大師兄,也不得不走在最前面。
遞了庚帖,幾乎是沒有片刻等待,方流朱随着天啓學院這行人便就大步被請進了暮雲城的城主府。
自從踏進這座占地幾千畝的城主府,方流朱便就冥冥中感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威壓,甚至是空氣中還殘留着一股子極爲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在人族是聞不見的,但是在魔族,尤其是對前世長在魔族的方流朱來說,太過于熟悉,那是屬于魔族身上的腥味,就算在高深的魔族,化了人形,也需要用香薰來遮掩着自己身上的腥味。
但是堂堂的暮雲城城主府竟然會出現魔族的魚腥味,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之前在那山谷見到的七階領主強者就是這暮雲城城主,而且這暮雲城城主暗中勾結了魔族,他們用生祭祭養那些迷疊到底是爲了什麽?
一切都像是一團巨大的謎團,看似與自己無關,但是卻又将自己與這些事情緊密的聯系到了一起,想要舍開卻又無能爲力。
接待的城主府管家是個六階初級的強者,說話看着極爲的謙和,對待天啓學院的學生也格外禮讓,抱歉的說着暮雲城城主不在府邸,還望諸位見諒。
衆人也表達了無礙,而那領頭的大師兄少年的下一句話卻是實實在在的中了方流朱的心思。
“不知道管家可否幫忙給弓家兩位老祖通禀一下,就說天啓天宏求見!”天宏禮數周全,家世顯赫,更何況還是這行人中的大師兄,更何況還是拿着元尊的令牌,城主府的管家也不敢怠慢,随即便笑着應道,但是一對老眸裏滿是精明,“天宏公子的要求,我自是會回禀,但是兩
位老祖有沒有時間,還要看他們。不過你們且放心,若是兩位老祖有空閑,我定是第一時間來通知。”
這話說的無不冠冕堂皇,但是卻也挑不出半分錯誤。
但是天宏似乎是有着要緊的事情,沒有退步,反而眉頭微微一皺,又接着說道:“我等這次前來,是奉了元尊的口令,來給兩位弓家老祖傳令。還勞煩管家帶路,我親自去拜訪。”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管家臉色縱使再不好看也不敢在推辭,隻好領着一行人朝着弓家兩位老祖所在地而去。
“姑娘,我們去見弓家老祖,你去幹什麽?”
不找事,自有那找事的人。
璇兒一看方流朱一行人到了城主府,現如今竟然還跟着,一路上壓抑的酸水便又奔湧出來,語氣裏滿是不客氣。
覆在面紗後的方流朱擡頭看了一眼璇兒,冷笑道:“我也找兩位老祖有事。”
“對了,要是璇兒姑娘不樂意,自可以禀告天宏公子,若是天宏公子不讓我等跟着,我等也不是那種沒臉沒皮之人,現如今便就跟你們兵分兩路,等你們見完,我們在去見也不遲。”
方流朱說完,一雙美眸滿是譏諷的看向被這話噎的滿臉通紅的璇兒,側身從她身邊走開。
小姑娘間争風吃醋的把戲她才不會在意,更何況天宏什麽的,她壓根就沒半點興趣好不好。
她現在可是一心找到百年前的神魔大戰的遺址,複活了三毛,再回去,畢竟讓她念念不忘隻有那個人,不管百年前,還是現在,隻有那麽一個——君亦清。
轉過長廊,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行人才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三層塔狀的建築前。
“天宏公子,弓家兩位老祖便就住在這淩波塔中。”
望着這座三層塔身的建築,方流朱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之情,體内伴随着嘯海鲸重生,而力量暫時透支的光暗珠、水珠一下子變得極其躁動,興奮。
這說明什麽?
隻能說明這所塔中暗藏着與他們同源的寶物,本就是經過她之手造出來的寶物,天生便就存在着親密的感覺。
所以當方流朱到來之時,塔内第三層密室裏一直沉睡的一顆火紅色的珠子突然紅光大閃,引得周圍的火元素變得異常暴躁。
就連駐守在塔内的弓家兩位老祖也變得異常詫異,四隻蒼老的眸子瞬間睜開,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塔外的管家也察覺到了這股力量的暴增,壓下心頭的疑惑,管家面色絲毫不露出半點,依舊笑着幫忙通禀。不愧都是人精,方流朱掩下眼中的眸光,對着身後的小小樓又不免的再次叮咛道:“我給你們身上穿的衣物本就有遮蔽氣息的功效,在平常的強者面前還可以,但是弓家兩位老祖修煉的是精神之力,不免的
可能會察覺,到時候萬事不要慌張,隻要你們記住一切有我就好了。”
兩個人不敢出生說話,隻是點着頭。
三層塔門打開,管家并未再進去,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方流朱一行人徹底踏入塔内時,臉上的笑容才徹底隐匿了起來,眸子中閃過一絲着急,急匆匆的離開。
終于沒有外人在場,天宏才轉過身來看着後面一直跟着的方流朱,這才又殷勤的笑起來:“不知道姑娘找弓家兩位老祖所謂何事?”
“見了面就知道了!”
方流朱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客氣,但是天宏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還叮咛着:“不過姑娘不妨依靠一下我,畢竟雖然我現在還不算強者之列,但是依着我的身份,早晚也是強者之巅。”
“更何況,有我在,姑娘做事不也有人護着嗎?”
天宏說着,眸子裏露出一抹餓狼般的幽光,伸手就要朝着方流朱的手摸去,還未靠近,便聽見方流朱輕聲笑起來:“我向來不喜歡被人護着,要護,還輪不到你!”
說完,隻見天啓一行人齊齊的眼前一黑,便就暈倒在塔内。
方流朱看着自己手中捏碎的那顆紅色藥丸,冷聲笑道:“這等貪慕美色之人,還妄想位列強者,也是可笑至極。”
“走吧!”
說着,方流朱轉身對着小加、小樓、天辰三人說道,看着天辰望着暈倒的天宏不加掩飾的恨意,不由得出聲說道:“現如今不是報仇的好時機,這個脊骨眼上,他們可是不能出事的。”
“以後機會多的是,你要是想報仇,大可等到這事處理完。”
“嗯!”
天辰聽到方流朱的聲音,強壓下心頭想要一刀将天宏砍了的念頭,收回目光,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弓家兩位老祖坐鎮在這座宮殿的第二層,看到方流朱領着小加、小樓、天辰進來,弓家兩位老祖首先将目光落在方流朱身上。
在查探到方流朱身上的階位後,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挪開,冷聲道:“你們是何人?來見我們所謂何事?”
方流朱眸子一閃,看到眼前這兩個一模一樣估計快要百歲的老者,紅唇翹起來,慢悠悠的找了個椅子坐下,輕聲道:“兩位老祖日夜監視着這暮雲城,可有發現異像。”
方流朱這話,使得兩位弓家老祖心裏一跳,立即想到之前那個一閃而過的,但是兩人頓時眼神一暗,冷聲說道:“有沒有異像也不是該跟你說的。”
“你這女子可是有着元尊的口谕,若是沒有,趁我們還未計較速速離開,不然……”
“不然如何?”
方流朱語氣裏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眸子裏望着弓家兩位老祖,冷聲笑道:“難怪弓家百年之後再無優秀的青年,難道弓家日漸衰退,難怪弓家都要靠着老祖來這暮雲城鎮守才能在京都尚存一絲位置。”
“放肆!”
随着方流朱這話音落下,兩位弓家老祖就像是被拔了毛的豬一般,立即厲聲喝道,“無知小輩,不知道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說着,便就釋放出濃厚的精神之力,方流朱瞥了一眼小加、小樓、天辰等人,将這精神之力全部聚集到自己這裏。
跟她比拼精神之力?可笑!她前世的領域便就是精神空間領域,精神之力強悍到可以瞬間秒掉一個人皇強者,就算現在她階位不高,但是精神之力卻經過一次一次的錘煉,再加上玲珑、嘯海鲸的回歸,早就非同凡響,弓家兩
位老祖當真以爲這個就可以摧毀她。
方流朱硬生生的抵抗着兩位弓家老祖的雙重精神之力碾壓,面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甚至是方流朱望着這兩人,面色一冷,頓時也釋放出自己的精神之力。
一瞬間便就聽見空中止不住的傳來噼裏啪啦的響聲,輕松地是方流朱,詫異的卻是弓家兩位老祖。
一開始選擇精神之力,不是因爲他們的階位不可以殺死方流朱,而是修煉元素之力的人,一旦精神之力被摧毀掉,便就等同于廢人,在無再生的機會。他們的用心有多險惡,現如今方流朱償還給他們的就有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