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那張臉,
方流朱再也難以維持住臉上的從容,本來隻是微微濺起漣漪的明眸此時宛如碧波海浪般蕩漾起層層的波濤。
宛如蝶翼般的睫毛打着輕顫,紅唇微微輕啓,抑制不住那明面上的驚訝。
君亦清,君亦清!這人竟然是君亦清!
不……怎麽會,這個人怎麽會是君亦清,可是那人的一眉一眸,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了方流朱的骨血裏,誰她都可以不記得,唯獨他,這個已經占據了大部分心房的男人,這個肯爲了她搭上半條命的男人,她不會忘,也永遠不敢忘。
隻見那張着跟君亦清一樣面孔的男子輕輕的擡起那修長的手指,指尖一閃,還未看清什麽,便見着從天而降一條巨大的水鏈徑直的朝着站在海鲸身上的女子而去。
女子明眸之中泛着冷意,隻是眸子微微一閃,身下那巨大的海鲸便就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動。巨大的尾部在水中翻滾,濺起層層海浪,洶湧的海浪一瞬間形成巨大的水盾在女子的頭頂化成最完美的防護罩。
水鏈還未接近,邊看着那本來隻有防禦作用的水盾徒生出無數的觸角,‘啪啪啪’連着幾聲,隻聽見水鏈掙脫不開被捏碎的暴擊聲。
男子眸子微閃,甚至是那雙薄唇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邪魅的眸子裏滿是興趣,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身下倚着的九尾白狐,白狐狹長的眸子也是一閃。
頓時一尾張開,一道極光便不由分說的快速朝着女子而去。
女子眸子微變,甩出手中的長鞭,隻見長鞭在空中舞動成花,化成一道禁锢堪堪鎖住那拼命想往前而去的極光。
“滅!”
女子冷聲開口,嘴角一抿,便見着那極光‘砰’的一聲在半空化成白色的煙塵,散落在海水之中濺起層層硝煙。
“流朱,别鬧了!”
男子非但沒有惱,而是滿眼盡是寵溺,望着滿含煞氣的女子說道:“這些年,在你手下喪生的人族強者夠多了!無極老者在人族有着至高的位置,你……你也收手吧!”
“收手?”
“呵!”
女子冷聲一笑,望着男子卻是滿面譏諷,“收手,我憑什麽收手!人族安危與我何幹?你君亦清又有何權利讓我住手,你又是我什麽人?”
“流朱…”
一直面滿戲虐的男子在聽到女子這句話時,面色微微一變,那雙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傷痛。
“殺…殺了這個魔女!”
“魔女,死到臨頭,你修要在猖狂!”
……
畫面一轉,這次又似乎回到了神魔大戰,隻是不同的事,這一次女子一身魁甲,周身圍繞着七顆閃爍着不同顔色的珠子。
看清楚女子周身的珠子,方流朱瞳孔一縮,眼中的驚訝難以撫平,那七顆珠子中,光暗珠、還有之前見到的那一顆通體呈現着碧藍,珠體上面帶着層層水波紋的珠子都在齊列。
方流朱隻感覺心裏的那股子壓迫感越來越重,眉頭皺的越發緊張。
望着那些滿含蕭殺之氣的人族強者,看着五顔六色的元素之力拼了命的朝自己湧來,女子絕色的容顔上半點害怕都沒有,甚至是嘴角勾起一絲宛如海棠般的絕殺笑容。
周身圍繞着的七顆珠子散發着不同的光芒,紅、綠、黃、藍、紫、白、暗七種色彩相互交映,将女子襯托的宛如天上下凡的九重仙女。
“去!”
隻見女子手指輕輕往前一推,伴随着七道閃光,本平坦的大地一瞬間生出無數的觸手,兩旁的綠植張開無數的藤蔓朝着那些人族強者而去,驚雷在空中造作,本放晴的天際一瞬間陰雲密布,隻壓大地。
蕭瑟之情使得方流朱身臨其境,隻是一瞬間,本在女子掌控中的情形突然失控,天際之中伸出了一隻手。
對,就是一隻手,那隻手青筋暴突,帶着無上的壓迫便就朝着女子而去。
清晰可見的是女子絕美的面容徒生痛苦,咬着牙抵抗着那從天而降的巨手,七顆珠子一瞬間光芒萬丈,換成一個圓圈,齊齊的沒入女子的身體之内。
隻見女子明眸一閃,額間生出一道明豔的亮光,手上泛着流光,咬着牙一瞬間便就将那不斷往下壓迫的巨手推開。
女子後退幾步,冷豔望着那從天而降的巨手,嗤笑着:“自诩爲神的你爲何不敢現身,隻敢躲在天際、雲層之後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有本事當面來戰啊!”
陰風乍起,隻見空中驚雷翻滾,可以清晰的聽到雲層後面咬牙切齒的聲音,足以可以猜到雲層之後的人是有多麽憤怒。
“流朱!”
在這時,又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
月白色的長袍套在那修長而挺拔的身姿上面,狹長的眸子滿是擔憂,急匆匆的從天而降,并排站立在女子的身邊。
女子面上神色微變,隻是眸子裏閃過一絲柔情,語氣中卻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你來幹什麽?”
“流朱,我怎麽能看着你白白送死,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同生赴死!”
“呵!”
男子的話說完,卻換來女子冷聲一笑:“你我本就不是一個陣營,同生共死莫不是可笑!”
“人族想要滅我,甚至請動早已化爲神級的尊者,所謂的創世之神都難以容得下我,你說,你要陪我,君亦清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女子雖然口頭強硬,但是眸子絲毫未看男子半分,她怕隻此一眼就忍不住動容。
眸子裏閃着堅硬,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男子摻和半分。
女子側頭忘了一眼男子,冷聲道:“君亦清,我從未喜歡過你,這麽多年你一直自作多情,夠了吧!”
“我一日爲魔,便終身爲魔。今日人族欺我,創世之神滅我,我流朱若是死了,那是我學藝不精,待到百年之後,大不了我在卷土重來!”
“而你,你休想陪我一起死,君亦清,你不配陪我死…我也不準你跟我一起死!”
“流朱!”
男子從未像現如今恍惚,臉色一瞬間褪卻的煞白,望着那墨發飛舞的女子,男子厲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