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都回蕩着君亦清那撕心裂肺的呼喚聲!
老三幾個聽着君亦清這凄慘的聲音,尤其是那刺耳的‘流朱’,老三幾個都不約問題的眉頭一緊,齊齊的訓着聲音狂奔而來。
卻也依然被眼前的情景給震懾住了,不應該說是震懾,而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那宛如谪仙般的男子此時卻是渾身匍匐在地上,如墨的長發随意地淩亂在地上,顧不得那潔白的長衫,男子雙手握拳拼命地一拳接着一拳的朝着地面砸過去。
那往日布滿精光和淩冽的眸子此時全是淚痕,眼底泛着濃濃的失望和絕望,匍匐的身子不斷顫抖着,一旁的方奎也老淚縱橫望着這般的君亦清卻難以開口。
方奎想要扶君亦清起來,可是君亦清身子掙紮着,起來便再一次重重跌到下去。
本就因爲救方流朱而失去了自己的半條命,現如今的君亦清其實比起來方流朱好不了多少,本就是一直強撐着,可是現如今…現如今親眼望着方流朱從自己眼前離去,君亦清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一陣接着一陣的絞痛,連帶着五髒六腑都跟着一起翻轉、打結。
“哇!”
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絲毫沒有一點征兆,一口接着一口,噴灑在那月白色的長袍上,映出點點嫣紅。
“丫…丫頭,你怎麽這麽狠心!”
“我…我要去找她!”
君亦清再一次掙紮着想要掙脫開方奎的攙扶,奈何現如今身子卻是半分力氣都用不上,一旦脫離,身子便又要往地面上跌去。
方奎再一把拉着身子打着輕顫的君亦清,眸子裏滿是不忍和歎息,歎了口氣,不忍的出生勸慰道:“甯王殿下,流朱從來不是一個随性的孩子,她這麽做定是有她的理由!”
“你對她的感情,我看的明白;她對你的心,我不說你也感覺的到!”
“你爲了流朱放棄了自己一半的性命,現如今實力大跌,更何況你現在身子也有重傷,你怎麽去找她?就算你能去,可是你知道流朱去了哪嗎?”
“甯王殿下,我是流朱的祖父,我也親眼看着流朱在我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也難過、我也着急,甚至是我也想踏步虛空找流朱,可是這一切現實嗎?”
“我老頭子活了這一輩子,都是爲了流朱活着的。可是我自己明白,流朱的離去肯定是跟她的那隻魔獸有關系,你現如今就是好好将身子養好,在将實力補回來!”
方奎語氣中夾帶着中肯,聽得君亦清不得不點頭,沒有什麽可以反駁的!
是啊,自己現在實力大跌,身子還這般?就算是找到流朱,自己能做什麽?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做不了!
薄唇扯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君亦清閉上眸子,眼底的冰冷是對自己,一想到方流朱曾經那般在自己面前命懸一線、慘不忍睹的模樣,一想到方流朱爲了三毛撕心離肺的哭喊,君亦清就不能原諒自己!
都是因爲自己,說到底,都是因爲自己!流朱、甚至是三毛才會這般,這個結果自己該承受,可是…可是如果是用流朱來償還,自己不願意也絕對不允許!
*
方流朱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來回撕扯着,眼前除了一閃而過的白光就是一閃而過的白光,刺痛的她不得不閉起來雙眸,憑感覺來感受着四周的變化。
其實方流朱不知道的六壬拿出來的這一張清遠大帝留下來的傳送符是有多麽的值錢,更何況還是加注了目的地的傳送符在現如今的朱雀大陸簡直是有價無市,多少名門望族的子弟都是隻聽過,卻從未用過。
要是被他們知道就這麽極其珍貴的傳送符就被方流朱這個剛剛一階的召喚師用了,他們隻會用口水噴死方流朱,因爲在他們眼中這簡直無疑是爆珍天物。
直到方流朱嗅到一股濃稠的腐朽的味道,那種味道好像是沿海地區出海打漁回來,晾挂着的鹹魚一般,腥臭卻還帶着難以忽略的鹹味。
方流朱緩緩地睜開眼睛,環繞着自己所處的位置竟是在一座小島上,島的四周皆是呈現着綠色的海水。
方流朱站在原地打量了許久,才确定自己的周圍确實沒有旁人,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卻被這腥臭的氣味嗆得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還好沒有自己想象的畫面,一出來一睜眼就是遍地的屍骨殘骸,還有那兇神惡煞的魔族,畢竟一個附在珠子上面的魂都能将自己傷的那般,就别說六壬口中的神魔戰場,但是那清遠大帝都不一定招架的住,更何況自己這個一階的小渣渣了!
不過?
方流朱打量着那不斷激進又激退的綠色海水,眸子裏滿是好奇。前世的大海的海水可都是一個顔色的,要是發生個什麽變異那也是海洋生物大面積死亡導緻的,這個海面不會也是這般吧!
方流朱不敢确認,想要到島邊看個清楚,卻聽到清晰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的朝着這個方向走過來。
方流朱一下子便就将心提到嗓子眼,四處望着,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塊凸起的巨石,巨石是呈現着傾斜的形狀,正好可以掩蓋着方流朱嬌小的身軀。
想都沒想,方流朱側身一打滾的就利索的滾到巨石底下,屏住呼氣,聽着腳步聲慢慢靠近。
“你說心藍魔王突然駕臨藍海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咱們這種身份的就隻管聽頭的安排就好,反正心藍魔王的地位跟赤焰魔王比起來,還差那麽一點,到時候估計也沒什麽看頭!”
“那可不一定,我給你說,你沒聽說,心藍魔王近日剛剛沖破六階,朝着七階領主進階了。要我說,現如今心藍魔王跟赤焰魔王還沒準誰會比誰厲害呢!”
“管它呢!咱們隻管守好咱們自己的小命就行,咱們魔族的争鬥又不是什麽稀罕事,他們相争就讓他們争取,無非是換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