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壓抑住想要釋放技能的沖動,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具屍體,并用火焰驅散了貪婪的蟲豸,但明智的沒有傷害那些奇異的蘑菇。
“全是腐爛和被啃食的痕迹,似乎已經死去好幾天了……”盡管她比同齡人經曆過更多殘酷的事情,但這種撥弄自己屍體的場景确實不常有,導緻艾琳幾乎要把胃裏的酸水給吐出來。
“還不能完全确定她的身份,畢竟我就完好的站在這裏呢!任務世界奧妙無窮,也可能是有人在設計圈套罷了。”
“但是……”艾琳的神情變得有些憂慮。
“如果我繼續往前走,這具屍體會不會變得更加完整?”她想到了故事開始時,腦中被塞入的奇怪記憶,什麽多維空間、時間線之類的話語,讓她隐隐有所明悟。
“甚至,等到再來上幾遍,會不會出現、出現活着的……我?”她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忘記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在确認了未能發現新的線索後,繼續踏上了前進的道路。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壓抑,艾琳依然沒有在這叢林中遇到過任何野獸,哪怕飛鳥或雞鴨也沒有一隻,唯有那無處不在的昆蟲和真菌盤布,對于密恐患者來說極不友好。
“前面有人!這次得藏起來……”終于,變數再次來臨。得益于艾琳的“蓮花仙”血統加成,她在很遠的地方就已經看到了來者的身影。
“是那個大叔的同鄉!穿着民族服飾的家夥!”艾琳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那種衣服,隻覺得那人似乎跟郅牧說着同一種語言。
他身穿華貴的絲織儒袍,在當時是可以被稱之爲“士”的上層階級成員了,然而,如今的文士卻隻能孤獨而艱難的行走在一片浸泡着各種鋼鐵垃圾的惡臭沼澤之中。
“嗟夫!事窮勢迫,将各索生也!”他顯然沒有任何的野外求生經驗,隻能長歎一聲,用佩劍當作拐杖,深一腳淺一腳的渡過這暗藏危機的地帶。
“嗯?兀那賊子,何故呈小人之行?”樹後的少女還是被發現,不甘心的走了出來。
“哼,你這老頭還挺敏銳的嘛……”艾琳這才意識到,這裏的每個“萌新”輪回者恐怕都有其不爲人知的底牌,這也是樂章将他們分配在同一個世界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她立刻詢問道。
“你這小姑,既是中土之人,何不漢服發笄?若是問路,也該對長者行上一禮!”文士斜了一眼黑發黑瞳的艾琳,竟然一闆一眼的教導起向陌生人問話時該有的禮儀。
“……這家夥好像比大叔還煩!”艾琳無奈,但爲了穩住她見到的第一個可以交流的家夥,隻好學着文士的樣子拱手行了一禮。
“善!某願以同鄉晚輩相稱也!”文士看到艾琳學會了一些禮儀,竟然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讓艾琳的青筋都顯露在了臉上。
“他似乎很看不起我的樣子,是把我當成野人了嗎?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敢問長者,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在路上看到過一個同伴,但他見到我就逃走了。”
“啊,哎……說來也怪,自那鐵鳥傾塌以來,已經過去足足七日了……”
“七日?不太對吧!我見到的那家夥胡子都至少留了幾個月了……呃……您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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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下意識的反駁,卻在文士的眼神攻勢中敗下陣來。爲了避免再次被這個奇怪的大叔說教,她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
“這七日之中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汝便是其一,快說,那日爲何匆匆離去,留我等平民百姓在那廢墟之中?”
“啥?你的意思是……你們确實是平安降落了,但我卻在當天就選擇了離開?”
“正是如此!”
艾琳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背後升起,那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人類對自己的“唯一性”遭到破壞時的錯亂感。
“是我失憶了嗎?還是有人在冒充我?”艾琳回想起郅牧經曆的那個腦内世界,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郅牧幾乎被張九六的潛意識玩的欲仙欲死。
“老先生,在我的腦海中恐怕從未有過這樣一段記憶,我醒來就是在一片飛船廢墟裏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二……第三個活人。”
“怎會如此?你先斬了鐵面郎君,又奪了紅發匈奴的卷軸,後飄然而去,不知所蹤矣。”那中年文士大驚,一時不知道誰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可我明明看到那個家夥襲擊了我,随後躲進了雨林裏……”
“……事情好像越來越怪了。”艾琳眉頭緊鎖,無數的想法開始在大腦中飛速翻騰,少女在進入本世界前的倔強和自信早已蕩然無存了。
“那麽,你們究竟是怎麽度過這七天的?你又爲什麽選擇跟他們分開?”
“我等自然是靠着鐵鳥腹中儲存的糧草度日,至于後來,食貨枯竭、饑寒交迫,我實在腹中難耐,本意出來覓食,卻沒想到被困在了這片瘴林之中。”
最終,中年文士還是沒有選擇跟艾琳同行,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陌生的環境,再加上樂章毫不留情的指出互相殺戮可以帶來的收益,有人肯向你透露一點情報就算是大善人了,又怎麽敢把後背交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家夥。艾琳的心情極度複雜,她告别了文士,選擇了一個最順眼的方向繼續前行。
反正,按照目前可以掌握的情報,不管她怎麽走,最後也會重新繞回到大樹的下面。
“那片飛船的殘骸也已經出現過多次了,有的還閃爍着電火花,有的卻已經深深埋入地下了。下次、下次會遇到什麽呢……”艾琳不願意再去思考,一段冗長、沉默、壓抑的路程就此開始。
又過了一會。
“明明每一次都是風格迥異的場景,但最後卻殊途同歸……哎呀,我居然會用成語了。”艾琳撥開最後一株難纏的植物,眼前的景象頓時明朗起來。
藍天白雲,青青草地,幾隻長相奇怪的牲畜在放牧人的指揮下跑來跑去,一片安甯祥和的氛圍油然而生。當然,如果沒有那堆礙眼的飛船的殘骸就更好了。
“之前也是這樣,有一部分樹木的葉子非常細小,應該是北方的植物……是那種蘑菇帶來的幻覺嗎?還是我确實被傳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艾琳本想去接觸一下那名穿着麻布衣服的放牧人,但她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先來描述一下那種奇異的牲畜吧,那玩意三分像羊,七分像狼。總的來說,居然有點像是成語故事裏那種“披着羊皮的狼”,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乍看之下,那種“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意境确實會很舒服,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怪狼的眼神中全是兇殘和狡詐的神色,羊皮跟狼頭之間甚至還滴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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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的血污。
“是那個穿着灰綠色軍裝的家夥!”毫無疑問,牧羊人是那個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士兵僞裝的,從他胸口象征着榮譽和軍功的鐵十字勳章來看,足以證明此人的身手不凡。他似乎剛剛結束了對飛船的探索,而這時,那些狡猾的怪狼也嗅到了空氣中的陌生味道,它們立刻大聲的嚎叫,爲主人指明了危險的來源。
“砰!”沒有二話,士兵輪回者直截了當的開槍了,而他腳下的六隻怪狼裏,也有三隻朝着艾琳飛撲過來。
幸好,一把普通品質的勃朗甯手槍沒能給艾琳帶來什麽傷害,她看了看手臂上的淤青,放心大膽的迎面而上——三隻狡猾的怪物從三個角度同時襲來,分别咬住了艾琳的腳踝和手臂,一場惡戰在所難免!然後……它們不出所料的就被崩碎了牙。
接着,艾琳喚出【三昧真火】,奪目的烈焰頓時湧現,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的從怪狼的口鼻中鑽入,輕松将這些可愛的小家夥烤成了七分熟。
“我的本意隻是想放出火球一類的招式,但卻不自覺的浪費了這麽多法力……好吧,我好像終于理解大叔說的概念了,這種直接由樂章賦予的技能可謂是相當難以操控,爲了幹掉這些鹹魚就釋放一個消耗爲50%的強力技能,顯然是得不償失的。”
經過實戰檢驗,艾琳終于摸清楚了自己的具體能力是什麽。簡單來說,除了一次性燒掉五成法力的大型群體攻擊來說,主動技能這方面可謂是一窮二白了,而對于控火能力的摸索,目前也僅限于打出一星火苗聊以照明而已。
腦海中的分析一閃而逝,艾琳再度欺身向前。這次,她打算試試自己的身體素質有多強。而事實也正如她所料,士兵輪回者理智的選擇了退卻,把剩下三隻怪狼留下來給艾琳“做實驗”了。
【提示】:
【輪回者成功擊殺一級超凡生物,獲得100信用點的獎勵!】
與郅牧當時獲得的獎勵完全不同,由于鮮花鮮藕的特殊性,艾琳早就提前開啓了相應的模塊,因此,樂章隻能用信用點來獎勵這種擊殺行爲了。
“依稀記得大叔說過,他當時可是費盡力氣才擊殺了一隻爬行怪而已,而同樣是在執行新手任務的輪回者,這家夥不但自帶熱武器,還一次性馭使了六隻同等級的生物……哎,大叔要是知道,估計就要淚流滿面的說什麽:‘人比人氣死人’之類的話了……”
艾琳一步沖拳打出,利落的打飛一隻怪狼,然而這些家夥的防禦力比她想象的更強,掉落在地的怪狼晃了晃腦袋,爲了給自己的主人争取時間,和剩下的同伴一起死死的咬住了艾琳的鞋子。等到她赤手空拳處理完這些家夥,士兵輪回者早已小的隻剩下一個黑點了。
“看起來他即将離開這片草原的邊緣,恐怕我們還會在雨林裏遇上的!希望屆時可以制服他并打聽一些情報。”既然已經拉開了距離,艾琳反倒不急于追上前去了,她找了塊相對鋒利的石頭,開始嘗試處理這些怪狼身上的皮毛。
“雖然我目前還沒有饑餓或寒冷的感覺,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準備一些吧。”然而艾琳高估了自己的野外生存技巧,在一番努力下,艾琳隻勉強得到了一堆生肉以及兩張相對完好的“羊皮”。
“我還以爲是什麽惡趣味,沒想到這羊皮真的是長在它們身上的……這是什麽天賦技能嗎?召喚一群醜陋的野獸,長相越獵奇戰鬥力就越強?”跟着郅牧的時間久了,艾琳也開始不自覺的吐槽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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