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窩在赫連晉懷裏,邊睡邊享受人工吹風機帶來的舒爽之感。
“我回去睡吧。你也洗個澡早點歇息。”吹幹了頭發,淩寒伸了個懶腰。
“你就在這裏等我,哪裏也不許去。”赫連晉一把将她抱起塞進被窩裏,“我讓雁翎雁羽把你行禮都搬過來,從今往後與我同宿,絕對不許離開我半步。”
“可是……”
“沒有可是。”赫連晉随手給淩寒點了穴,讓她不得動彈,“乖乖等我。”
“……”
赫連晉沐浴完畢回到床邊的時候,就見淩寒已經睡得沉沉的。
輕柔的幫她解了穴,将人攬在懷裏,所有的擔驚受怕終于消失,隻有這一刻的安甯才讓他感到無限踏實。
鹹福客棧一片安詳,百香樓那邊倒是鬧得雞飛狗跳。
“都子時三刻了,怎麽還不見人來?”老鸨在百香樓後院張望着,估算時間,也該到了。
“方才差人去南城門看了,說并沒看到馬車出入啊。”一個仆從說道。
“老張,你帶人親自去一趟别院,别出了什麽岔子。”
“是。”
老張回到院中叫來一個手下,“大山,你跟我來一趟。”
“是。”被稱爲大山的人應了一聲。
大山是個憨厚的年輕人,年約二十,身體強壯皮膚黝黑,話不多還吃苦賣力,所以得到老張的賞識。
“趕輛馬車咱們去别院。”
“好嘞。”
大山牽來一輛簡陋的馬車,扶着老張上車,然後一躍而上趕着馬車直奔南城門。
“大山啊,看着你身手好了許多啊?”老張見大山跳上馬車的姿勢很流暢,也不笨手笨腳的,就随口問道。
“啊,最近跟着胡大哥在練呢。”
“哦,怪不得。胡霍身手一流,你要是跟着他練好了,我就提拔你當百香樓的保镖,也就不用在後院做苦力受累了。”
“多謝張叔。”
大山憨笑兩聲,就沒再答話,臉上還帶着老實巴交的笑容,可一雙眼睛卻很警惕的盯着前方。
到了南城門,老張亮出一張令牌,守城的侍衛見了根本不盤問任何問題,立刻放行。
行進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到了藏在農莊裏的别院。
老張一進院門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酒氣,有間屋子亮着燈,四個壯漢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躺在地上。
旁邊是幾壇見了底的老酒,整個屋裏彌漫着一股嗆人的酒氣。
“廢物!都給老子起來!”老張氣憤地朝一個人就踹了一腳。
怪不得等了半天沒人來,原來是貪杯誤事。
大漢喝得爛醉,老張區區一腳根本叫不醒他,反而被大漢推了一把,險些摔倒在地上。
“氣死老子了!”老張氣急敗壞的滿屋子找棍子,終于在牆上發現一條鞭子。
老張把鞭子在一壇沒喝完的酒裏涮了一圈,拿出來就往四個人身上招呼。
噼啪的鞭聲落下,有人臉上很快就受了傷,浸了酒的鞭子打在傷口上火辣辣的。
很快,四個人叫罵着醒來,但醉的太厲害還不能站着,隻能坐在地上罵人。
當看到眼前的人是老張的時候,酒勁兒飛了一大半,罵咧咧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老,老張,你怎麽在這裏?”老二揉了揉眼睛問道。
“老子怎麽在這裏?你們不看看這都什麽時辰了?耽誤了事誰能負責?”老張一腳踹翻桌子,酒菜悉數落在四人身上。
老三最先反應過來,他叫了一聲“糟了。”緊跟着就往關人的屋裏跑去。
事發突然,老三進了門才想起來,剛才着急沒有确認門是不是關好的,先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冷靜一下,然後開始檢查姑娘們的人數。
“不對啊……”老三數了好幾遍,都隻有十九個人,他明明記得有二十人。
“什麽不對?”老張領着其他人也跟在後面,“難不成跑了?”
“這……”老三頭暈的厲害,就問老二,“今天到底有幾個姑娘?”
“二十個。”老二記得清楚。
老三的汗嘩啦一下就流下來了,他顫顫的看向老張,“張主管,好像……少,少,少了一個人……”
沒等他把話說完,老張一巴掌就朝他臉上呼了過來。
“廢物!四個壯漢,竟看不住一個女人!”
“張叔,您别氣,是我們不好。”老二老四老五趕緊出來維護老三,陪着笑給老張順氣,“興許是哪個姑娘藥效不夠提前醒來呢,您看這大多數都在呢,對了,還有個絕色的姑娘,隻要她在,跑十九個都不怕的。”
“真的?”老張聽了這話,斜眼看着老二,“在哪兒呢?”
“您跟我來。”老二笑得雞賊,領着老張就往淩寒最初的位置,剛走到就傻眼了。
那裏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淩寒的人影。
老張見了這架勢,心裏明白了。
敢情能以一抵十九人的那個姑娘不見了。
老張氣得胸口疼,擡腿就在老二後腿彎兒上給了一腳。
“你們這群廢物!要是讓黃爺跟香老闆知道了,你們還要不要命了?”老張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們幾個是我推薦給黃老的,這次咱們一塊兒玩兒完。”
“張叔,您,您可得救救我們啊。”老二跪在地上求饒,“黃爺可是見過那個姑娘的,還特意叮囑别讓周大人見着。”
“……”老張氣結,這可難辦了。
這一屋子人,丢誰不好,非得丢了以一抵十九的那個!
“先起來,出來說話!”老張揉揉眉心,先把人叫出來。
老二把門鎖好,跟着老張回到方才喝酒的房間。
“你們先查查四處可有人入侵的痕迹,這事兒蹊跷。”老張終于恢複了冷靜。
大山也跟着四個人前去查看,五個人點燃了火把開始滿院子轉悠。
老張坐在椅子上盯着滿地淩亂的酒菜發呆,忽然,他猛然起來端起一壇酒,把殘酒倒進碗裏仔細嗅了嗅。
發現沒什麽可疑的味道,嘗了一口卻也不覺得頭暈,應該是沒下藥的。
“這就奇怪了,難道真的是他們貪杯?那姑娘藥效不足,自己偷跑了?”
老張兀自嘀咕着,雖然這一切不是很讓人信服,但眼前的證據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匪夷所思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