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晉一襲月白色衣袍,腰間束着一條同色繡暗紋的寬腰帶,墨發用銀冠攏起。
他的側臉極其完美,深邃的五官在冬日陽光照耀下更顯得立體俊朗。
僅僅是很随性的坐在桌邊,可他身姿挺拔絲毫不顯得慵懶,反倒是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的味道。
烏倩雅看到赫連晉如此豐神俊逸,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譽王殿下……”烏倩雅低下頭掩飾臉上的紅暈,很嬌羞的開口喚道。
赫連晉轉過頭來,并未起身而是沖着烏倩雅微微笑了一下:“倩雅公主。”
烏倩雅知道他是不苟言笑出了名的冷情王爺,這一笑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心靈上的暴擊。
“嗯,呃,見過譽王殿下。”烏倩雅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在哪個調了。
赫連晉見她身後還跟着兩個侍女,便讓她進來坐。
“倩雅公主今日約本王見面,可有什麽事?”
“沒,沒有。”烏倩雅趕忙搖頭,忽然心裏一動,換了一副柔媚的神色,問道:“莫非沒有事就不能約見譽王殿下嗎?”
赫連晉面色淡定,但心裏有點難以忍受,畢竟一個發面團子擺出這種與其不符的魅惑表情,真有點……讓人胃部很不适。
“自然是可以的。公主請坐。”赫連晉避開目光,不去看她的臉。
烏倩雅示意了一下,侍女便端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這是我們烏萊國的特産,是用十種水果釀制而成的果酒,非常香甜爽口。請譽王殿下品嘗。”
烏倩雅沖侍女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的離開了,赫連晉察覺到她們沒有留在門口伺候,便别有深意的看着烏倩雅。
“實不相瞞,這酒是我親自所釀,在地窖中儲藏了三年之久,這次來泓元國,就帶上了。”
烏倩雅取出酒器和杯子,給赫連晉和自己滿上。
赫連晉見她的手在倒兩杯酒的時候,拇指明顯放在不同的位置。
心中暗笑烏倩雅不知道是蠢還是把他想得太蠢,但還是很配合的拿起酒杯與烏倩雅碰了一下。
“好酒。”赫連晉喝完一杯,徑自取過酒壺作勢爲烏倩雅倒酒。
“不必。”烏倩雅見他拇指沒放在酒壺耳朵上,慌忙出聲阻止。
見赫連晉面露疑惑,她這才改口道:“王爺身份尊貴,使不得。”
說着就要去搶酒壺,赫連晉繞開她,“倩雅公主也是一國公主,你能使得本王爲何使不得?”
烏倩雅面色微紅,她轉着眼珠想了想,覺得赫連晉的說法無法反駁,而且她本就帶着目的來的,就算和赫連晉喝一樣的酒,應該也無妨。
赫連晉見她不在阻攔,便給她滿上酒,兩人又喝了幾杯。
酒壺的耳朵上方有個小孔,若用拇指按住,則會倒出普通酒,若不堵塞小孔,則會倒出加了料的酒。
這種酒壺在明争暗鬥的宮闱之中也不是什麽稀奇玩意兒。
赫連晉挑了下眉頭将酒壺放下,看着烏倩雅紅到脖根的臉和逐漸迷離的眼睛。
“王爺,好……好酒量。”烏倩雅見赫連晉還沒中招,自己卻先不行了,強忍着滿身的燥熱問道。
“是倩雅公主太弱了。”赫連晉唇角勾起,嘲諷的說道。
另一邊,淩寒和赫連歸還在拼酒,不得不說赫連歸的酒量不錯。
淩寒裝酒量弱,自己喝一杯卻讓赫連歸喝三杯,即便這樣赫連歸僅僅是微醉。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喝了解酒藥。
“太子殿下,這道醉魚很好吃,再來一份?”淩寒做出貪吃可愛的模樣。
赫連歸毫不遲疑的叫來店夥計加菜。
淩寒從荷包裏偷偷摸出一顆小藥丸,裝作倒酒的模樣迅速放進赫連歸的酒杯。
小藥丸遇水即化,剛進酒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小泡沫都沒起。
淩寒又裝模作樣給自己倒了一杯,哄赫連歸喝下。
赫連歸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的酒杯中已經被加了料,他喝了幾杯以後便覺得眼皮子很重。
“阿寒,本宮醉了,今日……就,就不陪你了。”赫連歸顫顫巍巍的撐着桌子站起來。
他以爲自己醉酒,但警惕性還是讓他不能留在外邊,想立刻回到太子府。
淩寒過去扶着他,将自己沒有紅斑的半邊臉露給他看。
“太子殿下,您都醉成這付模樣了,不如我在客棧要間上房,伺候您酒醒以後再送您回府,您看如何?”
淩寒的語氣無與倫比的溫柔,她将手放在赫連歸臂膀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赫連歸頓時覺得心猿意馬,也顧不得回府了,幹脆摟上淩寒的肩膀,帶着酒氣在她耳邊說道。
“好,那阿寒可要把本宮伺候服帖了。”
“那是自然。”淩寒扶着赫連歸出了雅間。
守衛着赫連歸的暗衛見了立刻将他們領到上房,在旌懷客棧守了這麽多天了,赫連歸要什麽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眼見着太子爺就要達成所願了,暗衛們趕緊把兩人送進上房,然後找個地方躲了起來,不再打擾他們。
淩寒問店夥計要了熱水毛巾,假模假式的要照顧赫連歸,其實那些東西要來以後她自己先洗了把臉,擦擦手。
和赫連歸那麽近距離接觸,還得嗲聲嗲氣撒嬌,讓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淩寒叫來雁翎,問她赫連晉那邊怎麽樣了。
雁翎答道:“王爺提前喝過解藥,倒是沒事。隻是……”
“隻是什麽?”淩寒一瞪眼,覺得事情不妙。
“倩雅公主一直纏着王爺,松不開手……”雁翎一臉爲難,她隻能盡量婉轉表達。
淩寒腦補了一下烏倩雅八爪魚一般抱緊赫連晉的模樣,心裏覺得很郁悶,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算了,能按計劃進行就行。”
這時,客廳牆壁微不可聞的響起了叩叩聲。
“是王爺。”雁翎低聲道。
不一會兒,清明和谷雨出現在客廳,兩人很小心的把客廳木牆給掰了一塊下來。
“……”
淩寒一直以爲會有暗門什麽的,沒想到他們竟用這麽簡單粗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