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和達摩對視一眼,面色有些爲難,最終還是亞瑟先開口答道:“說來話長,我家老爺本是波卧國人,被胞弟陷害這才逃命到了延國。”
淩寒揉揉太陽穴,又是這種爲了争奪權力地位錢财的手足相殘啊的戲碼。
“你們小姐隻是讓你們護送樂神醫到景城,沒說别的?”淩寒不信女土匪會這麽好心。
畢竟有赫連晉的精兵護送,按說在安全問題上不可能會有差錯,如此這般擔心,恐怕不是害怕路上有事。
而是她并沒死心,打算到了景城以後,還想與樂千帆有聯系。
“這個……”亞瑟有些支吾。
“你們可知王爺爲何讓你們接近樂神醫?”淩寒挑眉看着他們,見他倆搖頭,心道一聲夠蠢的,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因爲你們身上沒有殺氣。”
“那必須沒有的。”兩人拍着胸脯保證道。
“所以……”淩寒話鋒一轉,唇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雖然時間不長,但依着淩寒對這兩個人的了解,她這話的意思他們未必聽得懂,便又解釋道:
“有些話還是趁現在我們對你們還友好的時候說清楚了,不然就别怪我們嚴刑逼供了。”
“這……姑娘說笑了。”亞瑟讪笑了幾聲,他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瘦瘦高高的,應該隻是威脅他們而已。
“不信大可以試試。”淩寒掏出一把小匕首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亞瑟隻覺得眼前一道亮光閃過,緊接着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他的手撐在桌上,一把精巧的匕首正直直的戳在他的手上,穿過手掌牢牢釘在桌上。
“姑娘,有話好好說……”亞瑟忍着痛,從牙縫裏寄出一句話來。
“選擇權在你們,想好好說那我洗耳恭聽。若不想好好說,就隻有特殊對待了。”淩寒指着匕首說道。
“你這是做什麽?”赫連晉起初隻是站在邊上看他們說話,見到這一幕了這才微微皺着眉頭走上前來。
亞瑟和達摩一看這架勢,覺得自己還有救啊,期期艾艾看着赫連晉打算求饒,就看見赫連晉一把拉起淩寒的手,掏出帕子給她擦拭濺上的血點。
“這種事讓清明他們做就好了,何必髒了你的手?”
“……”
亞瑟和達摩心如死灰,想象中的王爺不都應該是鐵面無私一身正氣的嗎?
爲什麽這個王爺跟别人畫風不太一樣?
“來人。”赫連晉不管淩寒的反抗,招來河圖與洛書,讓他們嚴加審訊,必須讓亞瑟達摩二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然這大半夜的就全白忙活了。
“是。”
赫連晉強制着把淩寒關進屋裏,哄小孩似的說道:“明早還得趕路。再不睡天都要量了。”
“你不好奇麽?反正我睡不着。”淩寒搖頭。
“那我陪你睡?”赫連晉身子忽然傾向她,在她耳邊輕聲且帶着幾分邪氣的問道。
“我忽然又瞌睡了,晚安。”淩寒一個激靈,把他推出門去。
赫連晉聽着重重的關門聲在背後響起,心中卻很愉悅,勾着唇角回自己屋裏睡了。
河圖與洛書不辱使命,從亞瑟達摩二人口中的确挖掘出了一些事情,整理好口供之後,第二天一早就給赫連晉送了過去。
他二人本是波卧國人士,二十多年前波卧國發生了王位争奪之戰。
老國王死後,朝臣們立刻分成了支持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兩個派别,并且引起了内戰。
整整幾年的時間,波卧國都被這場内部紛争所累,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亞瑟達摩兄弟兩人也在内戰中失去了親人,這才逃出了波卧國。
那時候他們還都是不足十歲的少年,一路乞讨到了中原,最後輾轉在延國落了腳。
西域人本身就無關深邃與中原人大相迥異,一路上也遭受了不少白眼和欺辱。
後來是寨子裏的土匪頭子收留了他們,土匪頭子也是波卧國來的,大家都有相似的經曆,所以他們成了土匪寨的一員。
土匪頭子名叫百萬,有一子一女,分别名爲百兩與百媚生,因爲百萬的妻子是中原人士,所以這對子女的長相并不似土生土長的波卧國人。
亞瑟今年二十八,達摩二十六,兩人都在寨子裏生活了十幾二十年,對百萬這個大恩人很是尊重。
百萬和他的妻子非常寵愛他們的女兒,所以這兩人對百媚生的話也是言聽計從,非常忠心。
百媚生原本是打算親自跟随樂千帆至景城的,後來說寨子裏有事情要處理,先回去了。
亞瑟達摩二人一路保護好樂千帆,等到了景城之後,百媚生再來與他們彙合。
能交代的也就這些了,赫連晉看完口供之後叫來淩寒,又給她看了一遍。
“百媚生?”淩寒笑道,“看來還真是個美人兒,我還真的很好奇她長什麽樣呢。”
“肯定沒有你好看。”赫連晉不以爲然。
“你在挖苦我?”淩寒拍了下桌子,心裏不爽。
臉上這麽大一塊紅斑你看不見嗎?
人家亞瑟和達摩都說了,百媚生那長相放是波卧國的話肯定是第一美人,他這麽說明顯找不痛快呢。
“我沒說笑。在我心裏,你的确最美。”赫連晉面色平淡,坐到淩寒面前于她面對面。
赫連晉伸手在她臉上的紅色印記上點了點,輕柔說道:“天生麗質難自棄,俗人看到的是胎記,而我看到的是美玉蒙塵。”
“……”淩寒心虛的别過臉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赫連晉曾派人調查過梅之敬和梅淩寒,那她臉上到底有沒有胎記這件事,豈不是很清楚了?
“怎麽了?”赫連晉見她不說話,便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淩寒猶豫了一下,迅速指了指胎記,很模糊的問道。
“知道什麽?”赫連晉明知故問,但忍不住露出的笑容還是出賣了他。
“你果然知道了!”
淩寒有種被耍的團團轉的羞愧感,伸手在赫連晉胸膛上捶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