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有點緊張的看着赫連晉,見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
“進來說話。”赫連晉在桌邊坐好,招河圖進來。
“是。王爺,淩寒姑娘。”河圖進來很禮貌地行了一禮,繼續禀報道:“陳副将軍已經在筱城中安撫百姓了,又辦了幾間善堂,每日施粥。可今早起許多吃過粥的人被發現死在路上。那些人多爲乞丐,還有些窮人家。”
“可查明死因?”淩寒插嘴問道。
“那些死者死相相同,皆是七孔流血面堂發黑,死因是中毒。”
“那些粥都是善堂裏做的?可有将士喝過?”淩寒又問。
“是在善堂裏所做,隻給那些窮人和乞丐,将士們并未私自喝過。”
淩寒歎了口氣,這麽明顯的下毒手段,恐怕就是沖着赫連晉來的。
廣施善堂安撫百姓,必定是用他的名号,出現了中毒的事情,對他的名聲必定有損。
“王爺,陳副将軍請您立刻前往筱城。”河圖說道。
“知道了,本王即刻啓程。”赫連晉揮手讓河圖先下去。
淩寒見他臉色不太好,就輕聲說道:“我同你一起去吧?帶上小白,别忘了它的特技。”
“好。”
兩人簡單收拾了點行李就騎馬出發了,小白依舊被清明捧在懷裏,堅硬的胸膛很咯,還不如把它裝在兜子裏舒服呢。
一行人快馬加鞭,路上不敢有一刻停歇,原本一天的路程被他們整整縮短了一半,夜晚三更時分就到達了筱城。
赫連晉體恤淩寒騎馬辛苦,讓她先在城外營帳裏歇息。
“我體力很好,這件事刻不容緩,我跟你一起進城。”淩寒倔強拒絕,她找了個布兜把小白裝進去,斜跨在肩上就要一起進城。
赫連晉拗不過她,隻好把河圖與洛書分給她好暗中保護。
筱城的城門破損嚴重,城樓缺了兩個角,外圍牆也到處都是焦黑的火藥燒過的痕迹。
城内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慘烈,赫連晉早就三令五申隻需攻城不許擾民,隻不過普通老百姓哪見過這種架勢,一聽說有敵軍攻來,一個個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所以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盞燈籠随風飄蕩,看起來異常蕭條。
赫連晉和淩寒去了幾間善堂,總共有四間,分布在城中東南西北各一處。
花了一個時辰巡視完善堂以後,淩寒發現了這些善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臨時買來空閑的宅子或者廢棄的客棧,稍微打掃一下再用的。
各自都有獨立的廚房和水井,爲圖方便,直接就地取材做湯羹。
将士們的夥食都是在城外營地裏挖井,自然不會喝善堂的粥,所以死的隻是那些無辜的人。
淩寒讓人取了每間善堂裏水井打出來的水,分别裝在四個罐子裏帶回軍營。
“小白。”淩寒拍拍小白的腦袋,讓它去聞每個罐子。
“嗷~”小白聞完以後乖巧的回到淩寒身邊,拿腦袋蹭她的腿。
陳副将軍這時候取出了幾個紙包,舉在手上說道:“王爺,這是您吩咐要準備的東西。”
“打開,放在地上。”赫連晉命道。
陳副将軍聽命将幾個紙包依次排開放在地上。
小白又去挨個聞了聞,繞着紙包轉了一圈,又回到淩寒身邊。
“紙包裏都裝了什麽?”淩寒問道。
“這都是幾種毒藥,王爺吩咐讓準備的。”陳副将軍答道。
小白跳上淩寒的膝蓋,打了個哈欠,耷拉着腦袋準備入睡的模樣。
淩寒看向赫連晉,搖搖頭說道:“恐怕這些水裏沒有這幾種毒。”
“這事兒說來也奇怪,請來仵作檢查時,并沒發現任何外傷,的确是中毒身亡,但又查不出是什麽毒。”陳副将軍歪着腦袋低聲說道,“爲了保險起見,也請了大夫查看做粥的食材,也都說沒有問題。”
淩寒托着腮幫子,這就怪了,水沒問題,食材沒問題,但人就偏偏死了。
“罷了,暫時關閉善堂,明日本王再去城裏。”赫連晉見淩寒有些疲倦,就先揮退了陳副将軍。
軍營中隻有一頂王帳供赫連晉使用,臨時也沒法子給淩寒多弄一頂帳篷出來。
赫連晉對此倒是無所謂,隻是淩寒看起來有些窘迫,這又沒有女兵,不好跟人家擠一擠。
再說這個時辰了,強行讓士兵給她騰一間帳篷也不好……
臨時駐軍之所,更不可能準備有屏風之類的東西。
赫連晉看淩寒的表情覺得好笑,惡作劇心起,就逗她說:“隻有一張床榻,你睡靠裏面還是外邊?”
“……”淩寒很哀怨的看她一眼,這麽給人挖坑真的好嗎?
不管是回答哪個都不好啊!明擺着要和他同睡一張床的意思嘛!
“我打地鋪。”淩寒幹脆豁出去了,反正前世做任務的時候,風餐露宿的時候都有過,打一晚地鋪而已,不怕的。
“冬日寒冷,别凍壞了身子。”赫連晉笑着站起來,“你睡這裏,我去找陳濃将就一晚。”
“你不睡這兒啊?”淩寒驚訝,合着逗她玩兒呢?
“你很失望?”赫連晉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才沒有!”淩寒抱起小白,把人往外趕。
赫連晉出了王帳還一直臉上帶笑,接下來,陳濃,陳副将軍就看見自家王爺帶着一臉悶騷的笑容進了他的帳篷。
“王爺,您這是……”
“本王在此歇息一宿。”赫連晉說着就開始寬衣解帶。
陳濃不自覺的捂住胸口,淩世子不在,王爺這是寂寞難耐饑不擇食了?
赫連晉脫去外袍,轉身就看見陳濃這幅不甘受辱但又不敢不從的模樣,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擺出這種嬌羞模樣,真夠惡心的!
他不禁很嫌棄的皺起眉頭,問道:“你怎麽還在?”
“啊?”陳濃楞了一下,那他應該在哪裏?
“咳咳!”赫連晉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給他什麽誤會了,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他黑着臉上前踹了陳濃一腳,“你去别處睡!”
“啊!是!”陳濃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很羞恥的捂着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