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的衣服被秦淮的劍不知道劃破了多少個口子。
秦淮的力道掌握的剛剛好,緊緊是衣服破損,卻不傷她分毫。
有時候僅用劍氣就能把她逼得節節後退,淩寒在兵器上真的是一點轍都沒有。
“你心有雜念,要抛開一切心中想法,保持情緒甯靜。”
淩寒就覺得秦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她愣了一下,轉眼就被一波劍氣打趴在地上。
“說了讓你抛卻雜念,你的心如此不靜,今夜就别睡了,去古墓裏打坐一夜。”秦淮收回劍招,語氣中頗有些不悅。
“師父,教人武功難道不該先教心法劍法嗎?”淩寒撐着身子站起來,她對秦淮的教法很有微詞。
“那是對别人。對你,隻能這樣。”秦淮也不和她多說,轉身就走了,臨走前還叮囑她别忘了去古墓裏打坐。
淩绾绾跑過來很體貼的掏出手帕,墊着腳給淩寒擦汗。
她雖然對秦淮的做法也看不懂,但是淩寒之前揍她那麽多次,現在看到淩寒被揍,心裏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謝謝你好心幫我擦汗,但能不能把你的笑先收回去?嘴巴都咧到耳根了。”淩寒很虛弱的白了她一眼。
“我哪有笑嘛!”淩绾绾倒是很想做出同情的表情,可是越想緊繃,臉上的肌肉就越不受控制,最後幹脆捂着肚子蹲下來哈哈大笑了。
淩寒無奈的搖搖頭,先回屋去準備沐浴,換身衣服再去打坐。
樓詩凝一直在邊上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她對秦淮的做法也很費解。
“秦大哥,既然你收她爲徒,爲何這般爲難她?”
樓詩凝給秦淮倒了杯熱茶,一團熱氣騰在茶杯上,将清淡的茶香送入他的肺腑,如飲甘饴。
“她體内有兩種内力,卻稱失憶了不會使用。雖然不知她有什麽難言之隐,但她的确不像是隐藏内力,而是真的不會用。”秦淮飲了口茶,心緒也逐漸平靜下來,他娓娓解釋道,“人隻有在真正危險的時候才能激發潛能,步步殺招或許能激起她的求生意識,從而使出内力也有可能。”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多心了。”樓詩凝松了口氣,輕笑道,“晉兒有你這麽爲他着想,是他的福分。”
“詩凝,你知道我這都是爲了你好。”秦淮剛說完一句就被樓詩凝擡手堵住嘴。
“秦大哥,當年你把我救出來,甚至舍棄了武林盟主的位置陪我在這古墓裏隐居。我很感激,但我……”
“詩凝,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放不下,但我可以等。”秦淮擡手拿掉樓詩凝的柔荑,幹脆放在手裏不放開。
他溫情說道:“從你十五歲被指婚給那個人開始,我就已經發誓此生不再娶妻。自從知道你那些年過得并不好,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許是老天開眼,讓我能再見你一眼,甚至能守着你。我已經等了三十餘年了,不在乎再用下半生去等。”
“秦大哥,我……”樓詩凝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我不是逼你,這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我訓練淩寒也是爲了晉兒,更是爲了你。即便他可能永遠不知道你這個母親還活着,但我希望他能背負着你的期望安穩過完這一生。”
秦淮目光灼灼,一字一頓的剖着自己的真心給樓詩凝,又惹得她淚流滿面。
“秦大哥,你别說了。”樓詩凝捂着嘴坐下,她很懊悔自己放不開過去,不能回應秦淮的感情。
“沒事。你好好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秦淮知道樓詩凝對他并非無情,隻是她心上的枷鎖太多,去除心結必須要靠她自己,而他能做的隻是默默守護,安靜等待。
淩寒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打算去古墓裏打坐。
臨走前,淩绾绾遞給她一個毛披風,“冬天夜裏涼,别着涼了。”
淩寒剛要說謝謝,淩绾绾又很欠揍的補了一句,“不然明天卧病不起,我就看不成好戲了。”
敢情她的關心隻是想自己身體棒棒的繼續被揍?
淩寒在淩绾绾臉上捏了一下,“你跟你哥哥真像。”都是嘴賤心軟的家夥。
古墓入口是兩扇大石門,進去後分成兩個部分,前半段是守墓人的居所,他們居住的院子是建在地上的,院子由通道與地下的石室相連。
石室另一邊還有一個通道,經過那條通道,才能到達真正的古墓。
淩寒随着墓道走進一個大墓室,不過這裏不置棺椁,緊緊是一個空曠的拱形結構的空間,牆壁上畫滿壁畫,中間很空曠。
空間正中央有一個圓台,周圍有一圈水流,淩寒走到圓台上,閉上眼開始打坐。
周圍的水可能與外邊的河水相接,是活水。淅淅瀝瀝的水流很有節奏的進入她耳朵裏。
本來很浮躁的心似乎随着這有節奏的聲音,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秦淮說她雜念太重,應該舍棄,她平心靜氣的做着深呼吸,漸漸地覺得水聲也逐漸遠離了她。
就好像置身于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心無雜念,頭腦中也沒有任何影像,有的隻是一團無邊的白色空間……
待淩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感覺身體仿佛輕盈了許多,心裏也不再那麽沉悶了。
打坐竟然有這等功效,淩寒很意外,也很欣慰。
她走出古墓,才發現竟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夜,而自己一點都不覺得時間苦悶。
“趕緊梳洗一下吃飯吧。秦夫人給咱們送來了八寶粥和包子。”淩绾绾一手拿着包子不客氣的先開動了。
“你叫她秦夫人?”淩寒覺得奇怪,她總覺得夫人和師父不像是夫妻。
“是啊,反正她也沒說不是,那就是秦夫人了。”淩绾绾不以爲然,孤男寡女共守一處,不是夫妻還能是什麽?
“哦。”淩寒也沒多想,她要趕緊吃飽了肚子再去練劍。
吃過早餐,淩寒把頭發紮在腦後,高高束起一個馬尾,非常潇灑幹練。
等她提着承影劍去了空地,卻不見秦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