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淩寒就起來了,比賽在即,她心裏還是蠻緊張的,實在沒心情睡懶覺。
淩寒并沒喝樂神醫給她的藥,擂台賽有三天,她打算把這藥用在刀刃上,最後一天再服用。
她打算在比賽前兩天先看看熱鬧,估量一下參加擂台賽的選手什麽水平,心裏也好有個底。
淩遠難得幹了件讓淩寒滿意的事,那就是在清湖邊的茶樓裏訂了最佳位置,供他們觀看。
清湖是樓州城的城内湖,廣闊的湖水共長天一色,湖邊花卉植物叢生,爲清涼秋日平添幾分豔麗的景緻。
湖邊有幾家依水而建的酒樓,從酒樓的二樓雅間望去,正好能看到湖邊空地上新建的擂台。
一座四四方方的擂台周圍挂滿了紅綢,旁邊是類似主席台的高台。四周圍滿人群,最靠近擂台的一圈擺了桌椅,貌似是主辦方請來觀看的客人。
咣!咣!咣!
三聲鑼點落地,一身着棕色銅錢紋樣寬袍的中年男人站在擂台中央向在場人拱了拱手。
“各位大俠,在下樓州城劉旺,今日在此擺下擂台,一是因爲劉某想結交英雄豪傑,二是爲了小女比武招親。”
劉旺說着指了一下不遠處繡樓,二樓外廊上站着一名身着紅衣的女子,身後的丫鬟手捧一朵大紅繡球。
劉小姐臉上蒙着面紗看不清容顔,但身段看起來很是婀娜。
“擂台賽爲期三天,小女将在最後一天結束前從前三名的英雄中選擇一位佳婿。而第一名的英雄不管是否被小女選中,都會獲得千裏馬一匹,黃金百兩還有包治百病的良藥。”
此話一出,擂台底下嘩然一片,都在議論這個劉員外好算計。
前三名裏面挑一名,選擇餘地大,萬一第一名樣貌不好,還能用豐厚獎品安撫。
爲财爲色目的不同,也能在最後打擂的時候免去許多争端。
“這個劉員外好大方。閨女和錢财都不是他自己的似的,說送就送啊。”淩寒咋舌。
她單手托腮半倚在桌上,心裏算計着要不要跟樂神醫商量一下,最後一天讓他給換一張醜一點的人皮面具。
“劉員外在城裏經營錢莊,自然是财大氣粗。不過,如此聲勢浩大地舉辦比武招親,怎麽之前沒漏出一點風聲?”淩遠丢了個葡萄進嘴裏,懶洋洋地說道。
“的确反常。”赫連晉點頭。
他昨天得到消息後就讓人去查過了,擂台是昨天中午才開始搭建,若是爲了比武招親,提前通氣造造聲勢也無可厚非。
而且,辦這樣一場大型活動勢必有衆多人參與,人多嘴雜,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走漏,這也太過隐秘了。
可再看擂台的裝扮和獎品卻不像是倉促準備。
凡是反常必有妖,赫連晉就氣定神閑地隻當看一場熱鬧,其餘的等出了結果再說。
擂台那邊已經宣布了比賽規則,擂台賽選擇自由參賽式,可自由上台。
每場比賽一對一單打,不得使用任何武器,點到爲止不得傷及性命,掉下擂台着爲敗,敗者不得再次上台。
已有家室,以及年齡低于十六大于三十歲的選手不在比武招親候選人裏。
若前三名有不符合條件者,便依次從之後的排位裏挑出條件合适者重新排位。
不過這個排位僅限于比武招親,想得到獎品還是要看比武的名次。
淩寒一聽不得使用武器,立刻來了精神。
赤手空拳的話她未必會輸,前世她做了多少近身搏擊的訓練。
還曾在世界自由搏擊大賽中取得過冠軍,那可是混合賽,她打敗的對手是個猛如鐵牛的彪形大漢。
看淩寒一臉興奮,眼睛亮晶晶的,淩遠很八卦地問道:“看你這表情,挺有信心?”
“還行吧。”淩寒倒不謙虛。
“擂台都開始了,你不過去?”
“我等最後一天再去。”
淩寒覺得一開始就去打太耗費體力,還是先觀察一下爲好。
“你到是精明。”淩遠磕了顆瓜子,也歪着頭往擂台那裏看去,不再理她。
擂台已經開始,兩名看起來就很彪悍的壯漢最先跳上台。
倆人互報家門以後,就擺出動作準備過招。
一個叫雷震天,一個叫沙飛揚,名字一聽就很殘暴,起招的架勢也很有氣勢。
淩寒不禁坐直了身子,打算看看第一組上場的選手有什麽厲害之處。
緊接着,那倆人就跳在一起,扭打成一團,你抓我的頭發,我薅你的胸毛,打臉摳鼻,勢均力敵。
“……”
圍觀群衆都沉默了,這跟街道上潑婦掐架有什麽區别?說好的英雄豪傑呢?
“噗哈哈哈哈哈!!”淩遠噴出一口茶水,捂着肚子快笑抽筋兒了。
淩寒也覺得這場景挺幻滅的,她都做好了圍觀武林高手過招,順便偷師的準備了,就給她看這個?
雷震天和沙飛揚扭打在一起,雙雙掉下擂台,同時失去了比賽資格。
接下來上場的選手和第一組的兩人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
偶爾有幾個會拳腳功夫的武林人士,也都是花拳繡腿,上不得台面。
淩寒忍了一個時辰,終于耐不住無聊,支着腦袋趴桌子上睡着了。
見她睡着了,赫連晉和淩遠的眼神變得異常認真,四道銳利的眼神直直盯着擂台方向,緊鎖在劉員外的身上。
不多時,一名暗衛悄然出現在雅間裏。
“啓禀王爺,昨日隋國梅将軍離開府衙後曾偷偷去了一趟城南的多福樓。”
赫連晉微微挑了下眉,多福樓是一家酒樓,主人正是劉旺。
多福樓位于城南,梅之敬回筱城應該走北城門,若隻是簡單吃頓飯,何須舍近求遠。
“我當是劉員外急着嫁女,原來也不過是個幌子。”淩遠冷笑着瞥了眼擂台,轉向赫連晉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先派人盯着,最後一天自有分曉。”
赫連晉說完,便起身要離開,被淩遠叫住,指着淩寒說道:“這個,你打算怎麽辦?”
“交給你了。”
淩遠嫌棄地看了淩寒,拍拍早就在一邊兒打盹的樂千帆,手臂勾着他的的肩膀。
“千帆,兄弟平時待你如何?”
樂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