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是沒有把握的,當初她爲了活命答應了赫連晉的三個條件。
如今她活下來了就打算離開,聽起來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爲了避免誤會她她又補充了一句。
“之前答應的三個條件不會作廢,不管我身在何處,隻要王爺提出條件,我定會完成。”
“你先審問出結果再說吧。”淩遠話剛出口,就被赫連晉伸手制止。
“本王答應你。”擲地有聲。
淩寒沒想到赫連晉竟然這般好說話,暗喜一下便滿意地站起身,“刑房在哪兒?”
淩寒被帶到了黑色大帳内室,掀開簾子才發現裏面是磚砌的一棟平房,隻不過外邊有帳篷做掩飾,不怕人跑也不易暴露犯人的關押地點。
一進刑房就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迎面撲來,刑房很大,一邊是關押犯人的栅欄間,另一邊則是審問區。
刑具挂滿了整整一面牆,牆上黑紅一片,也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污漬。
被抓的延國府軍共有七人,淩寒讓泓元國侍衛把其他六人綁成一團,用鐵鏈固定在柱子上,唯獨挑出首領,挂在受刑架上。
“王爺,淩世子,如果方便的話,希望你們回避。”淩寒沖着跟來的二人說道。
淩遠皺眉,他跟着赫連晉連年征戰沙場,什麽血腥場面沒見過,這丫頭該不會以爲他們怕了吧?
還是,她和這些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隻做做樣子,回頭編一個謊話應付?
在淩遠看來,後者的可能性較大。
“也好。”赫連晉沖淩遠使了個眼色,“這裏就交給梅姑娘了。”
赫連晉和淩遠出了刑房并未遠走,而是拐到另一側,這裏有一個暗窗,可以偷偷觀察内部,卻不被人發現。
眼看着侍衛關上刑房門,淩寒這才轉身對着府兵頭領露齒一笑,可僅僅是嘴唇扯動,眉眼中卻厲色迸發,外加她臉上有近一半都是紅色胎記,在陰暗的刑房内,半暗半白的陰陽臉仿若鬼魅。
頭領原本以爲一個小丫頭根本翻不出什麽風浪,此時卻是心頭一顫,一滴豆大的冷汗順着額頭流下。
淩寒走到挂滿刑具的牆前,眼光從各式刑具上掃過,最終停在了一雙彎勾上,她取下彎勾互相敲打兩下,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陰森的刑房内顯得格外滲人。
“我沒有多少耐心,直接招了你我都省事,不招的話,我數三下就開始動手。”
淩寒用彎勾在頭領鎖骨上敲了幾下,一點循序漸進的意思都沒有就直奔主題。
“癡心妄想。”頭領嗤笑一聲,用一種“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淩寒,這人懂不懂逼供的基本步驟?
“一二三。”
淩寒見他沒意思招供,也懶得磨嘴皮子,直接數了三下,猛然擡手拿起彎勾朝他鎖骨刺去。
隻聽得金屬刺入肌肉的鈍響後,咯吱咯吱穿刺骨骼的聲音在安靜的刑房裏格外刺耳。
頭領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彎勾的尖頭已經刺穿了鎖骨,出現在他眼前,尖頭上還滴着新鮮的血液,愣神之後,他這才忍不住嚎叫起來,慘烈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刑房。
其餘六人已經看傻了,誰都想不到這個醜丫頭竟然下手這麽狠,不給人一點考慮的時間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