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收回目光,大大方方地往樂神醫邊上一坐,撸起袖管把半截玉臂搭在桌上讓他把脈。此番舉動讓在場三人都爲之一驚,如此豪放的姑娘也是少見。
樂神醫很快斂去了訝異的眼神,換做一副溫良的笑容,掏出帕子搭在淩寒手腕,道聲“得罪了。”這才爲她把脈。
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搭上了淩寒的脈搏,隔着薄帕,淩寒感到一股溫熱撫上手腕,不禁擡眼看了看樂神醫。
樂神醫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他此刻神情專注,蟬翼般的睫毛輕微抖動,燭光籠罩下的側臉煞是好看。
赫連晉将這一切盡數收入眼底,不禁冷哼一聲,這醜女人還真是逮到美男子就看個夠。
淩寒心知這位樂神醫一來是爲自己療毒,二來是試探自己有無失憶。
失憶本就是情急之下胡謅的事,不過淩寒倒不擔心被看穿,這種病在現代也不好治療,更别提在古代了。
就算眼前的神醫先生醫術登峰造極,能奈她何?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樂神醫這才收手,拿起紙筆飛速寫下一張藥方。
“這位姑娘毒氣侵體,方才的藥浴隻能暫時止痛,不能治本。”樂神醫将藥方遞給淩遠,歎口氣轉向赫連晉,“若治内傷,恐怕還需麻煩譽王。”
赫連晉擡眼瞥了眼淩寒,抿唇點頭,算是應允了。
“需要他?”淩寒表示她并不是很想看到那張冰塊臉。
“姑娘中毒已深,若不讓譽王爲你逼出毒氣,恐怕不久便會侵入五髒六腑,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
“這麽嚴重?”淩寒覺得後背涼飕飕的。
“逼出毒氣之後可按藥方爲姑娘調理身體,不出半月應該可以痊愈。”樂神醫指了指淩遠手中的藥方。
見沒什麽事兒了,樂神醫收拾好藥箱就徑自走出王帳,淩遠看了眼赫連晉,也跟着走出去抓藥了。
“來吧。”赫連晉冷然開口。
淩寒一時愣神,沒反應過來。
“若還想看到明日的太陽,就随本王過來。”
赫連晉負手走進内室,淩寒還不想死,很聽話地立刻跟随其後。
王帳本來就是赫連晉軍中居所,内室便是他的寝室,淩寒打量了一下内室,一張落地屏風将内室隔成兩塊區域。
屏風之後應該是洗浴更衣的私密之地。外部的設備簡約明快簡單,除了一張大床,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和兵器架之外并無他物,色調也都是極其沉重的黑色。
整個營帳内彌漫着一股古闆冷傲的禁欲系氣息,完全沒有想象中王爺營帳該有的奢侈裝飾。
“還愣着做什麽?”赫連晉在榻上盤腿坐下,見淩寒東張西望便出聲提醒。
“麻煩譽王大人了。”淩寒尴尬地收回目光,沖赫連晉擠出一個微笑。
“即便是失憶,爲何連基本禮數都不記得?”
赫連晉對“譽王大人”這不倫不類的稱呼感到很有違和感。
“……”事兒真多。
淩寒心裏翻了個白眼,轉身也坐在榻上,背對着赫連晉。
感到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手,淩寒心裏奇怪,莫非電視上都是假的?運功療傷不是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