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熊小瑤心疼地給他擦紅花油,話說現實中啥也沒發生,但唐培老是感覺不對勁,嗷嗷了半天過後龍淵也明白了。
那個醫生說得不錯,遊戲裏的狀态也會映射到現實中的,如果有靈魂這一說法,那就是靈魂在遊戲中受了損傷,連帶着身體也一同受罪。
龍淵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最大的疲倦不是來自于身體,而是精神上的,每一次進攻與防守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大腦負荷運轉近十個小時,要是一般人早就口吐白沫渾身打顫了,他也不好受,睜眼就是各種幻覺,連餐桌上的雞都成了遊戲裏的凰鳥,隻想一刀将它劈成兩半。
這樣的後果就是龍淵運足了力氣,筷子像折扇開屏一般劃過雞肚,一陣微弱的破風聲中,整雞從中分爲兩半,肉質十分均勻,連刀都無法造成這樣的效果。
餐桌上一陣沉默,随後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掌聲,陳龍拍得手都通紅,激動得像看了一場雜技表演。
“我看過有人用樹葉斬斷十幾根筷子,但那也是借助了葉子的鋒利,這筷子無鋒,卻能砍出比刀還光滑的效果,龍哥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唐培左手持筷,哼哼唧唧地說道:“這算什麽?我見過龍哥使刀,當初在叙利亞的林子裏,一刀下去連影子都沒見着,那個黑猴子還以爲龍哥怕了不敢和他對刀,叽裏呱啦說着鳥語追了好長一截距離,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剛想停,小半截身體就飛了出來,内髒鮮血嘩啦啦的流,後來一看,兩截身體還能完全重合,連傷痕都找不出來!”
“可惜你沒見到那一幕,那才是真的大開眼界,那些拿槍的都忘了摳扳機,跟TM看閻王一樣拔腿就跑,那場景……”
唐培越說越有勁,卻沒注意到身邊的熊小瑤臉色突然變得唰白,到了最後終于忍不住了,飛速推開椅子進了洗手間。
“嘔!嘔!”
“咋了?懷孕了?”
唐培不解地看着熊小瑤的背影,他那顆腦袋此時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不是!你在女孩子面前說這些幹啥?玩了一天遊戲頭昏了?”
****把臉從碗中擡起,沒好氣地給了這個白癡哥哥一個白眼。
唐培一拍腦袋,話說他是覺得精神有些恍惚,就好像堤壩的洩洪閘大開,想着啥說啥,簡直口無遮攔。
白映雪狐疑地瞧了瞧龍淵,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可不喜歡随意展示武力,今天這是怎麽了?
白映雪伸手費力地撫摸着龍淵的臉頰,如石頭般堅硬,和以往的感覺完全不同,誰知道龍淵到底使了多大勁咬緊牙關。
“喂!你可别吓我?到底發生什麽了?”
白映雪一下子慌了神,還以爲龍淵發什麽病了,再大力搖他也得不到絲毫回應,這下子其他人也看出不對了,兩個人練了一天級都出了問題,一個手僵了,一個腦僵了。
“老大!老大!”
白映雪不宜做出大動作,****趕緊下了桌,抓住龍淵的肩膀一陣猛搖。
或許因爲失血過多,白映雪的手如寒冰一般,直接刺入到了龍淵的靈魂深處,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産生了自主意識了,****一搖,頓時把龍淵從幻境中搖了出來。
“呼!我……我沒事!”
龍淵虛弱地擡了擡手,一睜眼立馬被額頭上淌下的冷汗迷住了,****抽了幾張紙擦拭,龍淵這才覺得舒坦了許多。
白映雪見龍淵深呼吸了幾次,臉色好看了許多,這才擔心地問道。
“你們今天都幹了什麽?怎麽一個個跟撞了鬼似的?太讓人不放心了吧,我還以爲……”
白映雪心裏的話還沒說出來,汗腺倒先做了反應,雙眼通紅,龍淵看着都覺得愧疚。
“這不沒事嘛!今天上線太久了,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現在沒事了,不用擔心!”
龍淵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不得不說他的體質極爲強悍,稍微調息一下就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那種深陷泥潭的感覺猶在腦海回蕩,龍淵甚至都不敢去回憶。
“不對啊!老大,玩遊戲也能玩成這樣?那些連着三天三夜玩遊戲的人也沒見得如此吓人啊!”
“嗯嗯!是挺吓人的!”陳龍也在一旁後怕地說道。
龍淵揉了揉太陽穴,盡力的理清思緒,這些他早已在白映雪的主治醫師那裏得到了答案。
“驚天就相當于将你的精神拉進了遊戲,你在遊戲中做了什麽,就相當于現實中做了什麽,連着刷了十多塊地圖,當時精神亢奮沒有發覺異樣,其實我倆的精神都陷了太深,就算回到現實也有些不适應。”
唐培恍然大悟,他是說今天總感覺腦子裏想的和手上做的仿佛隔了一層薄膜,身心不能一緻,原來是驚天在搞鬼。
“放心吧,我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
龍淵後來也沒什麽異樣,衆人也終于放下心來,熊小瑤吐完回來了,一桌子人就盯着龍淵和唐培吃完,生怕他們突然又做出什麽詭異的事情。
不過看起來二人是真的恢複過來了,吃完晚飯唐培的手也可以自由活動,從驚天帶出來的後遺症影響并不大。
飯後,龍淵和唐培坐在大廳裏沉默了半晌,隻覺得今天的經曆實在太奇怪了,原來遊戲玩久了是真的會對精神産生損傷,那些以爲可以用複活币複活而自殺的人就中了類似的魔障。
晚上二人沒敢上線,天知道再玩幾個小時會不會就此瘋掉,龍淵打了個電話給林思涯他們,取消了晚上的計劃。
二人早早地睡了,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起來,昨天發生的一切又如夢幻一般,好像并沒有什麽影響。
龍淵皺着眉望了望天上露出半臉的朝陽,想了想還是上了線,刷怪其實也可以很輕松的,沒必要像昨天那樣一劍劍地剁,今天得換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