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霸改了命令,将目标放到飛度軍這些輕甲戰士身上。沒人會傻到先啃硬骨頭,牙齒啃缺了,正餐上美味的肉就無福享受了。
圖錄軍的弓手将攻擊方式改爲抛射,箭雨如蝗,幾十米高的勢能轉換爲動能,飛度軍的戰士們看到滿天反射寒光的鐵質箭頭,腿都吓軟了。
幾天前他們還是一群伐木耕地的農民,即使穿着制式的铠甲,握着工匠靜心打造的長矛,農民也不可能一下子變成士兵。
所以這群所謂的“飛度軍”怕了,這和耕地的時候鑽出一兩隻田鼠然後自己追着它們滿地跑是不一樣的,鋒利的箭頭瞬間就把他們賴以信任的铠甲撕碎,撕開他們的皮膚,撕裂他們的肌肉,也撕碎了他們的鬥志。
飛度軍被一陣箭雨打得抱頭鼠竄,幾乎所有關注到這一幕的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堪的NPC軍隊。
赤傅無視了這些或哭喊或咆哮還有躲藏在戰友屍體下的新兵們,在他眼裏,真正的鐵血士兵必須經過戰争的洗禮,他做不到沖上去幾個大招将敵人斬殺殆盡,因爲他要爲龍淵打造一支鐵軍,這支鐵軍會頂着如雨的箭頭,将自己的鮮血揮灑在敵人的眼裏。
于是,赤傅如一個閑逛的老人漫步在花園裏,他身邊撐起一個扭曲的領域,任何路過的箭矢與魔法進入領域的瞬間就被汽化,他淡然如水的眼神注視前方,就像看着豐盛的晚餐,在思考着到底先吃哪一盤菜更開胃。
飛度軍幾乎失去了戰力,能繼續保持沖鋒勢頭的隻有虎撲營,這一百如虎的戰士是最早跟着龍淵的一批人,中間也折損了不少,又補充了新人,但毫無疑問,在赤傅的嚴厲訓練下,他們的戰力堪比帝國最精銳的步兵。
虎撲營憑借着紮實的铠甲硬生生擠進了圖錄軍的步兵團,如果從天上俯瞰的話,就會發現圖錄軍的陣營就像一張紙,而虎撲營則是一把裁紙刀,這柄刀從陣線中間一劃而過,輕易劃開了紙的身體。
王霸眉毛狂跳,他失策了,他以爲隻憑一百重甲步兵并不能改變大局,九成的士兵已經被自己擊潰,圖錄軍和獅蠍會戰力完整,龍淵打的是一場一百對六千的戰役。
可是,當虎撲營撕碎防線的瞬間,王霸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哪裏是人形猛獸,他們分明是從地獄歸來的魔鬼,他們會帶着滾燙的烈火,前赴後繼地将殺戮進行到底。
虎撲營的武器是一種類似于斬馬刀的巨型寬劍,兩面開鋒,柄部被削短,一面刃尖被設計出一根弧刺,厚重的劍身适合戰士的劈砍,每一次劈砍都像是瀑布落下,圖錄軍戰士的長矛被斬成兩截,身體也成了兩截。
在這種暴力殺器的劈砍下,圖錄軍和紙沒什麽兩樣,眨眼間殘肢灑了一地,鮮血四濺,王霸瘋狂的怒吼。
“獅蠍會頂上!遠程!遠程把所有技能都給我扔出去!”
圖錄軍在王霸心中的地位不亞于虎撲營在龍淵心裏的地位,王家是早就知道軍銜值奧秘的,遊戲開初他們就培養出了這隻軍隊,期間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與金錢,要想再打造一支這樣的軍隊,不花個一兩個月是不可能的,而這段時間裏,龍淵的軍隊又會發展成什麽樣呢?
所以,當圖錄軍的戰士一個個被撕碎的瞬間,王霸的心簡直在滴血,他甯願在前面抗住的是獅蠍會的玩家,就算拿一萬玩家的命來換圖錄軍一千戰士的命也絕對值得。
相反,龍淵對于飛度軍的損失就沒那麽心疼了,飛度軍本就是前幾天才組建的,連正規的訓練都沒有經曆過,死光了大不了回城再招一批,他損失的不過是不菲的撫恤金而已。
獅蠍會的玩家開始補充防線,他們也畏懼虎撲營的勇猛,但王霸付出的高額金錢足以支撐他們面對死亡的勇氣,于是乎,在獅蠍會玩家以命相搏的情況下,虎撲營的腳步終于放緩了。
畢竟戰士們要把眼前抵抗的人全部殺光才能前進,而獅蠍會的玩家一個個用自己的身體來留住虎撲營,他們占據了人數優勢,虎撲營隻能無奈停滞。
沒了沖鋒的勢頭,現在開始就是消耗戰了,而這恰恰是龍淵和赤傅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虎撲營的戰士隻能算是強大的士兵,被耗光了力氣也是會死的,培養一個虎撲營戰士絕不輕松,戰場上卻随時可能死上幾十個。
赤傅在目睹了兩名虎撲營戰士倒下之後,眼裏的火光不經意間跳動了幾下,他終于走到了戰場中央。
王霸老早就注意到這個神鬼般的人物,赤傅并沒有着急入場,他也沒有好的機會對付這個“局外人”,此時赤傅的加入,讓王霸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來扼制赤傅,在他眼裏,赤傅就跟一個boss一般,boss就需要嚴陣以待。
“所有刺客玩家去攔住那個穿紅色铠甲的人,輪流交控制技能,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拖住他!”
主戰場已經穩住了局勢,每一刻都有大量的鮮血噴薄,每一刻都有斷臂橫飛,王霸寄希望于主戰場的勝利,所以他根本不敢讓赤傅破壞前線的旗鼓相當,他已經沒有後手了。
龍淵沒有加入戰鬥,也沒感覺到赤傅周邊到底圍了多少個刺客,不斷有玩家從虛空中踏出,悶棍、刺擊、殘廢輪流釋放,赤傅身邊就像圍了一群螞蟻,将他的沖天火光都遮掩住了。
龍淵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結局,他不清楚赤傅進階之後到底有多強大,面對那麽多控制技能,他又能否化險爲夷?
赤傅可是他的心腹大将,絕不能有半點損失,龍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