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身邊風突然刮了起來,蘇錦溪本想回到房間裏将窗戶關上。
可是她愣住了,因爲她聞到了一股殺氣。
這個殺氣十分淩厲,而且就在她不遠的地方。
蘇錦溪猜到了是什麽人,除了那個自稱第二的殺手沒有别人。
她尋着直覺找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隐藏在夜色裏的修長身影。
是那個人。
兩個人目光相對,短兵相接。
淩厲的眼神,殺氣十分濃重。
蘇錦溪可以确定,對方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時刻在防備着她。
他在讓她知道,他已經盯着她了,所以讓她不要妄動。之所以現在沒有動手,就是沒有确定她身邊有沒有同夥。
他對于蘇錦溪十分忌憚,因爲她不是自己了解的人。
江湖上傳言頗多,可是對于他來說毫無用處,身爲殺手,他被她一眼看穿,并且臉色平靜,毫無緊張的神色,這份鎮定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這樣的人,肯定是有足夠的資本讓自己不那麽的害怕。
那種眼神,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是攻防戰,蘇錦溪是攻,而他是守。
馬上陳國的使臣就要進入京都,他受了人家的财帛,就要确保人家的安全。
他憑着殺手的直覺,鎖定了這個女人,所以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對視了一眼,蘇錦溪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然後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将窗戶給關上了。
殺手與殺手之間,有的時候僅僅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蘇錦溪也知道下一個使臣即将來臨京都。
……
第二天一早,莫峰就敲響了她的門。
這會蘇錦溪剛剛起床,她一夜未睡,隻是合了一會眼。
打開了門,就看到莫峰臉色難看的樣子。
“怎麽了?”
蘇錦溪看着他,輕皺眉頭。
莫峰道:“旁邊的兩個住客被人殺了。”
“怎麽死的?”
“一刀斃命,沒有任何的機會反抗,連呼救的聲音都來不及叫。”
“兩個人的身份查清了嗎?”蘇錦溪轉身朝屋裏走,讓莫峰進來說話。
莫峰順便關上了門:“是兩個狼狽爲奸的官商,手上有人命。”
“那死了也不可惜。”蘇錦溪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現在這樣的世道就算死了,也不足爲奇,何況他們的手腳并不幹淨。”
莫峰在她面前坐下,一臉嚴肅:“可是有人用你的名号重出江湖了,江湖上都在盛傳墨白焰重出江湖了。”
“墨白焰重出江湖?”蘇錦溪放在唇邊茶杯突然就停住了,話語中帶着一絲疑問。
莫峰點了點頭:“沒錯,墨白焰消失了近兩年,現在又重出江湖,引起了很大的震動,而這兩個客商據說也是那個墨白焰下的手。”
說完莫峰看了她一眼,也露出了譏笑:“最可笑的是,墨白焰明明坐在我的對面,她并沒有重出江湖。”
“也就是說,有人渾水摸魚。”蘇錦溪眼睛眯了起來,打着她的名号殺人,到底有什麽意圖?
“你想怎麽辦?”莫峰覺得這樣的情況,她要是能坐視不理,那才絕對有問題。
蘇錦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低聲一笑:“誰用這個名号無所謂,隻要她真的有本事殺人,既然都是渾水摸魚,那我們也趁機摸一把不是更好?”
“什麽意思?”莫峰問。
蘇錦溪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宣告天下,西涼王爺重金懸賞他國使臣和将軍的人頭,名滿天下的第一殺手墨白焰已經接手。”
聞言,莫峰笑了:“如果這樣的話,那用你名号的人少不得要吃一些苦頭了。”
“俗話說的好,亂世出英雄,如果連被人追殺的抵抗能力都沒有,憑什麽用我的名号?又憑什麽用英雄的名号?”
蘇錦溪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用了人家的名号,就要付出代價。”
“說的不錯。”莫峰十分贊同:“我這就去放風去。”
蘇錦溪沒阻攔他,也沒告訴他,昨天晚上那個殺手盯了一晚上的稍的事情。
就算是這京都裏出了再多的墨白焰,那個殺手的目光也不一定會轉移。
一個殺手不會輕而易舉的換目标,無論江湖上會出現什麽樣的謠言,他隻會堅信自己直接。
這種情況也就隻能騙騙那些自以爲是跟風走的牆頭草。
以爲自己很厲害,其實在别人眼裏分文不值的那種人!
真正的老/江湖是不會被騙的。
現在狼煙四起,也有人招搖撞騙,終歸是江湖上的事情,沒有人的手能伸的那麽長去管這些事情。
現在亂世當道,一切也隻能這樣!
要想天下太平,隻能等戰争結束,現在就是最亂的時候。
天下太平,何處皆能安身。
墨白焰重出江湖,果真讓人無限恐慌。
但是面對鳳長漓得強勢,沒有國家敢吱聲。
他們剛剛經曆了與西涼的血拼,不敢在大動幹戈,而且南朝大敗,鳳長漓收編了南朝十幾萬的精兵,光着人數就讓人害怕。
沒有哪個國家敢往前沖,無數精兵加上威名赫赫的戰神更是讓人懼怕。
他們都爲了自己的國家想,都想讓别人沖在最前沿。
可是怎麽可能呢?誰也不是傻子,會平白無故的給人當槍使。
誰都想多分一杯羹,誰也不願意多出一份力。
這就是現實,這邊國家聯盟也隻是表面上的功夫,誰都想讓對方的兵都出一點都是一點,如果能死光最好,他反過來倒能漁翁得利。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們怎麽可能打得過西涼?而現在主要南朝已經國破家亡,沒有了主心骨,他們更加不敢惹西涼。
即便現在的西涼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雖然現在國庫空虛,經不起第二次戰争,但是鳳長漓的名聲也讓他們聞風喪膽。
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他們對墨白焰絞殺各國使臣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因爲南朝軍令在鳳長漓的手上,理當所有南城士兵也應該是歸西涼所有。
他們背地裏聯系使臣也的确是有些不妥當,對于鳳長漓絞殺使臣的事情也隻能眼觀鼻鼻觀口,默不作聲。
蘇錦溪之所以敢這樣做,也是綜合利弊,想了許久之後才做下的決定。
如果那些使臣望風而逃,就是打掉那些歪主意
,那麽她也不會再計較,但是如果他們執意,想要南朝的京都,那就不能忍了。
南朝是她送給呼延铎,而呼延铎又送給她的,别人沒有資格染指。
倘若他們染指,她必定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就算請來了殺手又怎麽樣?她不會放過他的。
……
江湖上盛傳這件事,鳳長漓自然也都知道,此刻他正在趕往京都。
但是身後帶着大兵又要一路安撫,行程很慢,雖然說他急切的想要見到蘇錦溪,但是他隻能心急,并不能放下/身後的若幹士兵和民衆。
他知道蘇錦溪放出這些消息意味着什麽,就算她沒有想通,但是她已經決定和他并肩作戰。
隻要能夠與他并肩作戰,他們之間就不算完。
就要重新開始的可能。
一想到這裏鳳長漓心就更加興奮了,他就想快點整頓這些民衆,然後就能與蘇錦溪見面了。
就在他信心倍增的時候,前方突然跑過來一個士兵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王爺。前面跑過來幾個人,說是受害人的家屬,而他們說殺人的兇手是墨白焰?”
“墨白焰?”鳳長漓頓時就惱怒了:“怎麽回事?你了解清楚了嗎?”
“屬下大緻問了一遍,江湖上最近頻繁的冒出第一殺手墨白焰重出江湖,他們都是這附近有名的商戶人家,這幾日家中出奇的出事兒,家中掌櫃的被殺,而且都是一刀緻命,他們都說是墨白焰殺的。”
聽到這裏,鳳長漓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普天之下有多少個墨白焰誰也說不清楚,隻怕是有些宵小打着墨白焰的名号,打家劫舍吧。”
“屬下也是奇怪,這就是到處都在說墨白焰,可是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墨白焰。誰家出了事就是墨白焰幹的,可墨白焰是名滿天下的第一殺手,她做事肯定有自己的格調,不可能見人就殺。王爺,這其中蹊跷多的很呢。”
這個屬下說話挺有條理,鳳長漓多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那屬下一愣,然後說道:“屬下王世傑!”
“好,以後就跟着本王吧。”鳳長漓簡單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朝着他來的時候的方向走去,不管事實如何的,他總要見一下這受害人的家眷。
王世傑非常錯愕,但是很快他就跟上了腳步,能跟着鳳長漓的身邊做事是他的榮幸。
鳳長漓去的時候,一杆家仆和家眷擡着屍體正坐在軍營外,痛哭流涕。
看到鳳長漓之後,他們哀哭的聲音更大了,跪在他身邊,求着鳳長漓的給他們主持公道。
鳳長漓仔細的檢查一下受害人的屍體,他們都是一刀被人割在脖子上直接斃命。
可是再仔細一看,傷口過深,刀背處很寬,不是匕首,不是長劍,而是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