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廚房在呼延铎授意下送來了飯菜。
莫峰聞了一下,裏面沒有血味。
呼延铎去忙了,晚上沒呆多久,他就被急急忙忙的叫走了。
他跟進蘇錦溪的房間,看着她正在捏着鼻子灌湯。
走近她之後,他便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麽,他竟然放棄了用血養你。”
蘇錦溪捏着鼻子一口氣灌完了之後,白了一眼莫峰:“沒說什麽,隻是一些煽情的話而已,你不用聽。”
莫峰撇了撇嘴,拿起另一雙筷子,陪着她吃飯。
他吃的很香,可是蘇錦溪恨不得吐了。
但是爲了肚子,爲了不想在茹毛飲血,她還是拿起筷子慢慢的開始嘗試吃菜。
“煽情?你該不是又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他誤會了吧?”
莫峰并沒有其他意思,但是這話說出來,就像是有其他的意思。
“你想說什麽?”飯菜真的咽不下去,蘇錦溪幹脆放下了筷子,盯着莫峰吃飯。
莫峰吃了一口菜,然後說道:“就是呼延铎現在就是個瘋子,你越讓他淪陷,到時候就會反彈的越厲害,這個你不是不知道。”
“我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就要看人怎麽樣去聽。同樣的話,蘇雲軒就能聽懂,你告訴我,那我該怎麽說?”
她的語氣有些淩厲,一聽就有些生氣了。
莫峰知道自己多管閑事了,他立刻舉手投降:“對不起,是我說錯了。你一向自有主張,是我多餘,多餘。”
這句話聽着還算是順耳,蘇錦溪也就沒在計較了。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你勉強喝了湯水之後,是不是還是那樣的渴望鮮血?”莫峰問道。
蘇錦溪皺緊了眉頭,她道:“有所緩解,但還是不行,我會慢慢适應,但是理智這東西,根本容不得我适應。”
莫峰也沉默了,他也沒有辦法,因爲關于毒尾花記載,實在少之又少。
“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雖然蘇錦溪知道命,但是她見到鳳長漓之後,骨子裏那抹狂傲又回來了。
命運坎坷又怎麽樣?她不想認命。
“今晚我們去探一探皇貴妃。”過了一會,蘇錦溪說道。
“好啊,你說怎麽做?”莫峰問。
蘇錦溪盯着碗筷,嘴角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呼延铎弄布娃娃該要收尾了。”
莫峰的筷子頓時就掉了一隻,通常蘇錦溪露出這種笑容,就是代表着有人要倒黴了。
“所以咱們要針對皇貴妃和呼延庭了嗎?”
蘇錦溪點點頭:“沒錯,用最快速度解決他們倆。推翻現有的南朝制度,将呼延铎推上皇位。”
莫峰被吓了一跳,這可是一個國家,怎麽可能說推翻就推翻,她以爲這是過家家酒嗎?
“這需要時間。”
蘇錦溪看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說道:“不需要,隻需要把呼延庭趕進窮巷,然後在遞給他一根橄榄枝,這南朝自然是要變天的。”
“皇上老邁,稍微一點刺激,他就受不了,要想讓呼延铎位置坐的更穩,隻能摒棄所有皇子。”
“如果這樣,我們不就成了不折手段的人嗎?”莫峰下意識的說到。
“如果不這樣,就等于把屠刀遞給皇貴妃和呼延庭,讓他們來斬我們的首級。”
蘇錦溪從不在意這些,她看見就是一條大道,當初皇貴妃沒能乘着皇上不寵愛呼延铎的時候殺了他,現在就是他絕地反擊的時候。
“南朝放眼望去,隻有呼延铎能當皇上,還能有别人嗎?”蘇錦溪反問。
莫峰答不出來,呼延铎的手腕還是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确是适合當皇上的人。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當上了皇帝,針對你怎麽辦?如果你走了,他會不會瘋到打仗?”
蘇錦溪被質問一愣,一抹疑惑在眼中閃過,但是很快她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會,他不會。”
莫峰頓時就有些惱火:“你不要這麽堅定,呼延铎這麽瘋狂,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麽樣?他在怎麽瘋,也是針對我個人的,不是針對整個南朝的。”
蘇錦溪忍不住反駁:“天下子民仰仗之着他而活,他不會分不清輕重的。”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呢?”莫峰不死心。
蘇錦溪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拿命去陪。”
這話已經說的很嚴重了,莫峰也知道不适合再說下去。
“好,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因爲鳳長漓,他不會不管她,更因爲她是蘇錦溪,所以他加不會不管。
蘇錦溪也沒有生氣,其實在生活中,除了非常貼心的人之外,沒有人會跟你起争執。
因爲她的命是莫峰千方百計救下來,他自然有責任。
可是蘇錦溪不知道是,莫峰覺得自己永遠欠着她的。
“好,今晚上就行動吧?”
她的身體比之前還要有力,這都要拜毒尾花所賜。
它既讓她變成了一個吸血的怪人,也讓她的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壯。
所以兩兩相抵,毒尾花給了她命,又給她的新生。
……
夜深人靜,呼延铎在書房中忙碌。
等他回來的時候,蘇錦溪讓下人告訴他不用找她了,她早早的睡下了。
因爲白日裏,兩個人一番坦誠相告,所以呼延铎對蘇錦溪很是放心,也很是安心。
可是此刻,蘇錦溪和莫峰卻在宮中四下走動,避開所有的侍衛和丫鬟,直奔皇貴妃的寝殿而去。
今晚皇上并沒有歇在皇貴妃的寝宮裏,所以皇貴妃的宮殿裏也就松散些。
蘇錦溪與莫峰分頭行動,她将懷中用布偶做成的呼延铎生辰八字的娃娃用盒子包好,丢在皇貴妃主卧裏。
趁着她在沐浴,焚香點好。
皇貴妃不愧爲皇貴妃,年紀也快四十歲了,但是額頭依舊光潔,沒有皺紋。
一身肌膚白嫩細滑,保養的極好。
皇宮裏的女人,就靠着一身的肌膚和臉,沒有青春美貌,怎麽都會被不斷添進來新人給淹沒的。
皇貴妃獨占鳌頭,将整個宮裏頭的人死死的壓在掌權之下,也的确有她的本事。
不過,這份恩寵恩快就會沒了的。
蘇錦溪穿着男裝,帶着面罩,在衆多丫鬟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闖進了皇貴妃浴室裏面。
“哈哈,不愧是皇貴妃。真是國色天香。”
皇貴妃的尖叫聲,頓時徹響整個宮殿。
蘇錦溪陰陰一笑,躲過所有擋在皇貴妃身邊的宮女,繞在她身後,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一個鮮紅的wen痕頓時就躍然在她的脖子上。
等侍衛趕來的時候,蘇錦溪已經走了。
剩下的,隻有皇貴妃在宮裏頭哭天喊地。
很快,皇上趕去了皇貴妃的宮殿,随行的還有呼延庭和呼延铎。
皇貴妃要上吊,但是被呼延庭給攔下來了。
皇貴妃哭的一臉傷心,跪在地上請求皇上處死她。
皇上正想憐惜兩句,可是一低頭就看到了她脖子上那個鮮紅痕迹,即便用脂粉也蓋不住。
頓時,皇上就心寒了。
并沒有和皇貴妃說上兩句,而是責令太子呼延铎查清事情真相。
他要看看是誰敢在皇宮裏興風作浪。
呼延铎當着皇貴妃的和的呼延铎的面下令搜宮,皇貴妃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出來的。
但是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
因爲侍衛從她的寝殿裏,搜出了焚香供奉的布娃娃。
這東西跟上次呼延铎從宮裏頭拿出來的一樣。
看到這東西,皇貴妃不等皇上說話,就開始喊冤。
“皇上,冤枉啊,這不是臣妾宮裏頭的東西,是有人在陷害臣妾。”皇貴妃哭的聲淚具下,爬到皇上跟前拽着他的衣袍喊冤。
那哭的滿臉淚痕的模樣,簡直讓人憐惜。
可是皇上是誰啊,他是天子,他的女人必須隻屬于他一個人,現在她脖子上那個清楚痕迹,時時刻刻提醒着他。
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别人給玷污了,她不再是清白的了。
一想到這個,皇上心裏就膈應,甚至用十分冷漠的眼神看着皇貴妃。
任憑她哭天喊地,也不爲之動容。
呼延庭并沒有做聲,他此刻知道,清者自清,他不能爲母妃辯駁什麽,所以跪在那裏,臉色嚴肅,沒開口。
呼延庭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呼延铎設的局,他不能着了他的道。
皇上并不聽皇貴妃解釋,甩手離開,命令呼延铎将宮殿圍起來,皇貴妃禁足。
恭送完皇上之後,呼延庭扶着皇貴妃的站起來,母子兩個都是用十分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呼延铎,你派人辱我母妃,又陷害我母妃,這一筆賬,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面對他的威脅,呼延铎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看着他,邪魅一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完這句話,呼延铎笑着轉身離開。
皇貴妃緊緊的抓着兒子的手臂,恨得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呼延铎,今日之仇,我不報,誓不爲人。”
呼延庭扶着皇貴妃,臉色也十分難看。
“母妃放心,我不會坐以待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