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上下戒嚴,氣氛十分凝重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慌裏慌張的跑來跪在了呼延铎的腳邊。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帶着皇貴妃朝這邊來了,他們還帶有的禦醫。”
“怎麽回事?”呼延铎一聽,頓時就惱了。
這麽關鍵的時候,皇貴妃來裹什麽亂?
帶着禦醫來做什麽?難道是因爲昨天侍女說的一句話?
她懷疑太子宮裏有傳染病?
呼延铎勾起了嘴角,皇貴妃自己送死到門口,他要是不遞上一把刀真是白費了的她的一番心思。
她出的主意真是夠厲害的,按照皇貴妃的性子,肯定不會這樣放任太子宮裏有任何的差池的。
所以昨天沒有進去,她心中必然十分疑慮,今日索性帶着皇上過來查看。
萬一查出什麽不該查的東西呢?這樣不就可以趁機治他的罪狀嗎?
按照皇貴妃的想法,就算查不出什麽殺頭的大罪,但是一條小罪無所謂,可是多了累計在一起,在皇上的心裏也也會逐漸的對他失望的。
所以她不會放下任何一個機會的。
呼延铎走出太子宮,在門外恭迎皇上和皇貴妃的來臨。
……
屋中,莫峰看着蘇錦溪終于做下了決定。
不能在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蘇錦溪隻有死路一條。
眼見她氣息越來越弱,莫峰終于打開了裝着毒尾花的瓶子。
毒尾花早就讓鳳長漓風幹了,他隻需要給研磨成粉,然後兌水服下就成。
他一向沉穩,可是在這件事上,他卻手抖了。
看着她,目光深沉。
“對不起,我終是這樣做了。”
這個對不起,他對着她說了好幾遍,這一次用了,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即便這樣,他還是用了。
太多的人希望她活着,她兒子司夜,還有摯愛她的鳳長漓,和在門外守着的呼延铎,他們都經不起失去她的損失。
莫峰讓蘇錦溪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用木勺兌着含着毒尾花的水一點點給她的喝下。
喝完之後,他準備運功給她輸送内力,讓她的經脈活絡起來。
“出去告訴太子,半個時辰之内,不準讓人打擾。”
說完他鎖上了門,讓下人去通傳。
此時皇貴妃與皇上正逼近,呼延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眉頭緊皺:“好,半個時辰之内,我必然不叫人打擾他,讓神醫安心給姑娘治傷便是了。”
下人得到了命令,轉身就進去了。
呼延铎站在門外,暗自捏緊了拳頭。
今日誰都不能進去打擾,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行,誰要是壞了他的大事,他勢必讓整個南朝陪葬,就算是皇帝又如何,他不在乎。
遠遠的,便有太監傳聲接駕。
呼延铎行跪拜禮,等候皇上和皇貴妃從攆轎上下來。
皇上一副威嚴的樣子,常年的富貴讓他看起來很富态,看上去很精明的樣子。
他免了的呼延铎的禮,笑呵呵的說道:“太子出使西涼一定疲憊不堪,所以朕好皇貴妃前來看看你。”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太監就端了一長串的賞賜走到呼延铎的面前。
“太子殿下,這些都是皇上賞的,您一定要注意身體。”皇貴妃施施然開口,一臉的嬌俏。
雖然實在寬慰他,但是呼延铎聽得出來,這其中譏諷的意思。
“兒臣多謝父皇。”即便是當着皇上的面謝禮,呼延铎也将皇貴妃無視。
這宮裏頭都知道,太子與皇貴妃不和,所以呼延铎也懶得在皇上面前裝。
他在皇上的眼裏一向都是一頭不懂得變通的倔驢,從來不變,今日也不必變。
即便知道她是來找麻煩的,也不會讨好她。
本心如此,誰指使也沒用。
“太子殿下,皇上都來了,不能進宮坐一會嗎?這大門禁閉是什麽意思?”皇貴妃指了指他身後的太子宮大門,一臉詫異的說道。
皇貴妃心中冷笑,果然是一頭什麽都不懂的掩飾的蠢豬,這樣大門禁閉,不就是大搖大擺的告訴所有人這裏面有鬼嗎?
看來她今日肯定會讓他狠狠的栽一個大跟頭。
如此一想,皇貴妃的眉眼裏更是多了一份盛氣淩人的驕傲。
見此,皇上也微微的發了怒火:“太子,朕都來了,關門閉戶的像什麽樣子?難道你這太子宮,朕還進不得嗎?”
聞言呼延铎不卑不亢,一臉的平靜,恭敬的回道:“父皇,兒臣失禮,兒臣出使半個月這宮裏的丫頭婆子都越發的懶惰了,宮裏頭幾日未清掃,兒臣今日一下朝變責令他們在清掃,沒有想到還驚動了父皇,兒臣有罪。”
這一番話表面上聽并沒有什麽漏洞,可是這麽蹩腳的理由,誰會相信?
皇貴妃不禁淺笑道:“是嗎?那這太子宮的丫頭婆子的确是該打。不過這也清掃好一會了吧,該是能進去坐坐了!”
呼延铎冷眼看了一眼皇貴妃,但隻是一眼,很快就低下頭:“宮裏頭太髒了,兒臣鬥膽請父皇改日再來坐。”
這話便是毫不留情的開始趕人了,皇貴妃心中切喜不已,不禁接口說了一句:“這宮裏頭的地方在髒能髒到哪去?莫不是太子在宮裏頭藏了什麽見不得人東西?所以才不準進的吧?”
呼延铎尚未解釋,皇上發了火:“好一堆不中用的奴才,竟然偷懶偷到這個地步,來人統統給朕拉下去重打二十大闆,貶爲奴隸。”
頓時一大堆的視爲嘩啦呼啦的上,拽着宮外跪着的幾個奴才就要帶走。
他們全都叫冤,但是叫的聲音都很小,根本不敢大聲說話。
“慢着。”呼延铎叫了一聲,臉上有些不忍,“父皇,他們隻是懶了些,不用懲罰的如此嚴重吧?”
聞言,皇上依舊寒着臉色,冷聲道:“你就是的太心軟,連自己宮裏頭的奴婢都管教不好,你叫朕以後如何放心把天下交給你管?”
呼延铎臉色一變,頓時跪在地上:“兒臣知錯。”
這父子兩個終于是吵了起來,皇貴妃樂的在一邊看戲。
這時候,一個奴才突然掙脫侍衛,徑直跑到皇上身前跪下:“皇上,太子冤枉啊,太子并不是因爲宮裏頭打掃不幹淨而……”
“住嘴。”話沒說完,呼延铎臉色頓時變了,冷喝着讓那奴才閉嘴。
這樣越發的欲蓋彌彰,皇上不禁質問道:“到底爲什麽?給朕說清楚?”
礙于皇上威壓,那奴才一五一十的說道:“皇上,有人在太子的宮裏頭下降頭,這木偶今早上才被找出來,這會正有高人在裏面施法,這宮裏頭不幹淨,所以太子才會站在外面恭迎皇上,而非故意對皇上不敬。”
“什麽,下降頭?”這是宮裏頭的大忌,皇上一聽頓時就惱了。
“查出是誰幹的嗎?”
呼延铎搖搖頭,沒說話。
皇貴妃這會也驚覺不妙,她不禁多疑的問了一句:“你這狗奴才不要胡言亂語,這宮中禁地,怎麽會有那等髒東西?”
“奴才不敢說謊,那髒東西還未丢棄,原本是等正午燒掉的。”
“你去給朕拿來。”皇上冷喝道。
皇貴妃當即說道:“皇上,那等污穢怎麽能髒了您的眼睛?還是别看了。”
她是個聰明的,既然呼延铎出了這麽一個招,她一瞬間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這一次,說不定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是皇上執意要看,皇貴妃的話就像是石沉大海,毫無任何回應。
不一會,太監便用一個黃道符紙抱着一個布偶娃娃走了過來,恭敬的呈給皇上看。
布娃娃上,紮着銀針,上面寫着呼延铎的生辰八字。
一看就是給呼延铎下的降頭。
皇上頓時怒火滔天,一把将布偶給摔在地上,冷喝道:“給朕查,一定徹查,看是誰如此膽大,竟敢在太子宮的弄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
皇貴妃頓時就不敢吱聲了,她惡狠狠的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呼延铎,一臉的不甘心。
呼延铎到是一臉平靜,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己太過心急,輸了也是自找的。
“父皇,這正午還沒有到,宮中還有污穢,還請父皇移步,兒臣再次磕頭認罪。”
呼延铎說的在情在理,皇上看了一眼大門,最後還是沒進去。
“你也受苦了,有什麽結果立刻告訴朕。”皇上歎了一口氣,但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皇貴妃跟着皇上而來,此刻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看着他們走遠了,呼延铎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那拿布偶的奴才此刻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太子,是否進行下一步計劃?”
呼延铎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按照這個計劃做吧,這一次也讓皇貴妃自食惡果。”
那太監頓時就拿着東西走了。
呼延铎轉身走進宮裏頭,但是他沒有進屋裏,而是等在院子裏。
他靜靜的等着,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始終相信,蘇錦溪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死去。
她從來不會讓他失望的。
蘇錦溪,你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