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陵多日沒見到靈珠了,此次下船自然是要多陪她幾日的。鳳長漓正在書房中與人商議重事。
應該是随行中的朝廷中人,鳳長漓十分重視,所以整個水上人間隻有楊妃琳是管事的。
呼延铎來水上人間既不是爲了享樂,就肯定是爲了躲避絕殺堂的追殺。
水上人間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江湖上盛傳水上人間既是人間天堂,也是人間煉獄。
沒有人敢在水上人間放肆,胡作非爲。所以也沒有比水上人間更安全的地方,呼延铎這個主意想的倒不錯。
鳳長漓曾經交代過,這個人隻是借着水上人間的東風去西涼京城,并無惡意。隻要他不動,他們肯定不動。
唯一需要防範的是絕殺堂的人。
在鳳長漓的吩咐下,水上人間的暗間防衛又增加了許多。
三天期限到了,船隻繼續開。司夜與寶祥玩的在難分難舍,也知道分别。
此次進京城,他可是要去見皇伯伯和皇祖母的,可不能在貪玩了。
呼延铎相貌俊美,一身貴氣,自是與尋常公子哥不一樣的。
他極少出來在船上尋樂,門口永遠站着兩個小斯打扮的人。
看他們的架勢就知道他們是武功高強的人,根本不需要仔細去打聽。
而樓下,有三個人雖然相貌堂堂,出手闊綽,但是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始終看向呼延铎的房間。
這一切都被鳳長漓和楊妃琳看在眼裏。
兩個人站在頂樓上,一邊看,一邊喝茶。
楊妃琳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這兩夥人現在都挺安靜,這船上的人似乎隻想盯梢,不想殺人。”
“隻要不動手就随他們去,呼延铎不在水上人間出事就成,那個絕殺堂的人已經有眉目了,不用擔心。”
鳳長漓冷道:“這些人敢在西涼撒野,就讓他嘗嘗苦頭。”
“這兩天夜裏不用刻意盯梢,都累了半個月了,吩咐夥計們好好休息一番。”
既然是鳳長漓的意思,楊妃琳自然照辦的。
夜間,果然是沒有異動。
三天後,水上人間平安抵岸。
鳳長漓派人将楊妃琳安排在王府暫住,而他則是帶着司夜進宮。
……
“皇祖母……皇祖母……”
司夜遠遠的就看見了在宮殿門口等候太後了,于是就開心的奔過去,大聲叫着。
太後很喜歡司夜,一是他嘴甜,二是常年不在她身邊,又沒有母娘親照顧,全靠鳳長漓給拉扯大的。
鳳長漓向太後請了安,母子兩個又說了一番貼己的話,他這才得以脫身,然後去尋了鳳長歌。
兄弟兩個不論身份,見面彼此噓寒問暖了兩句,便說起了這個南朝太子呼延铎的事情。
鳳長漓對鳳長歌說道:“絕殺堂的事情已經得到解決,這個顯山不露水的江湖殺手已經讓我找到了端倪,不日将會連鍋端了。”
他的話自然是不會讓鳳長歌懷疑的,這兩年有他在江湖上,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倍。
朝中有很多與江湖勢力勾結的官員,輕者警告,重者揪出來判決處理,鳳長歌的雷霆手段讓西涼的國威更加嚴厲,朝中風氣也好了許多。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鳳長歌與鳳長漓在一邊桌子上面對面而坐。
“隻是你這一去數月不回,母後甚是擔憂啊。”
鳳長漓一頓,然後什麽也沒說。
雖然鳳長歌知道鳳長漓有心結,在京城裏呆不住,可是他依然忍不住抱怨兩句。
“南朝太子如果隻是想要求親,大可應允,若是求了别的事情,那就恕我們不客氣了。”鳳長漓硬生生的轉了話題,對于這種老生常談的事情明顯不想在說。
鳳長歌也拿他沒辦法,事情按照他的做,但是心中總免不了一些的遺憾。
……
回到王府,紅線負責安排的楊妃琳的住處。
她是王爺特意吩咐的人,紅線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在幫王爺辦大事,所以一點不敢怠慢。
所幸,楊妃琳身份貴重,但是爲人随和,對待下人也是和聲和氣的。
她調教水上人間一大批侍女和小厮,一貫都是先給甜棗。
這些下人也是人,也有尊嚴,平等對待,比打壓着他們要好。
紅線倒沒覺得楊妃琳讨厭,隻是覺得王爺對她跟對别人不一樣,心中不免會起一點小心思。
難道她會是王爺的後妃嗎?
雖然知道王爺鍾情王妃,可是王妃畢竟已經死了,王爺要娶續弦也不是不可以。
“這位姑娘,你怎麽了?”
紅線想的入神,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她一回神就看見楊妃琳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姑娘,好端端的怎麽不走了?”
楊妃琳口中并無責怪的意思,但是紅線卻自知做錯了事情,連忙請罪。
楊妃琳并沒有計較,隻是讓她繼續帶路。
這下紅線再也不敢走神。
走着走着,楊妃琳覺得身後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目光就像是黏在身上一樣,讓她難受的很。
她忍不住回頭,卻遠遠看見的一個清瘦的女人在不遠處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太遠了,她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對她并沒有善意。
紅線走着走着發現身後沒有了腳步聲,她一回頭就看見楊妃琳在盯着身後的望,她随着那眼神看去,那個身影正準備離開。
“這是誰?爲什麽她對我那麽大的敵意,我們似乎并沒有謀面過!”楊妃琳問紅線,若不是這一次随着鳳長漓進京,她不會和王府中任何人有牽連。
真不知道這敵意從何而來?
“楊小姐不用理會她,這隻是我們王府一個閑人而已。”
紅線說的很不在意,而且語氣很嘲弄,雖然線索不是很明朗,但是聰明如楊妃琳已經猜出來了。
這個女人恐怕也是對鳳長漓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所以對王府的任何一個異性,都非常有敵意,或者,她是聽了什麽不該聽的風言風語……
她擡頭看看這王府,府中雖然華麗的,但是畢竟隻是一塊方寸之地。
她在這一刻,突然慶幸自己足夠的清醒,也能足夠的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