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汴平虞回京之後,她就很少在王府裏逗留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忙,還是爲了躲若蘭,反正她是很久沒有看到汴平虞了。
不過汴平虞真的沒有刻意躲她,而是京城中的事情雖然辦完了,但是軍營裏的事情還沒有。
太後時常照她入宮就是多半就是爲了她和稱職的事情。
一回兩回,汴平虞尚且吃得消,不過時間長了,她可吃不消了。幹脆躲在軍營裏,成日跟一群嘻嘻哈哈的漢子相處。
陳止眼看着汴平虞身上那點溫柔消失,心裏很不得勁,想來堅決不能讓軍營裏這些大老爺們在把汴平虞給調教回去。
陳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沖進宮裏頭向皇上求婚。
這樣的話,太後就沒有理由召汴平虞進宮去唠家常,汴平虞也沒有必要成日躲在軍營裏打發時間。
鳳長歌對兩個人的婚事很贊成,自然沒有爲難,直接準了。
當聖旨下來的時候,汴平虞整個人都是懵的,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也沒有得到一點風聲,隻覺得這皇上賜婚好突然。
可是汴平虞也不傻,她偷偷的問了傳旨太監,也就是鳳長歌身邊的人。
那太監笑吟吟的說道:“汴将軍,好福氣啊,這聖旨可不是皇上下的,而是咱們陳将軍求的,陳将軍說了爲了以防汴将軍你整日泡在軍營裏,他幹脆娶回家,最起碼能調教調教,不至于真的像一個……”
他說到一半又不說了,汴平虞橫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像什麽?”
汴平虞嚴肅起來也挺吓人的,那太監又不好得罪人,便直言道:“陳将軍生活了不想讓汴将軍你真的變成男人婆……”
雖然汴平虞很嚴肅,但是太監實在忍不住笑意啊。
看着太監那一臉想笑又不能笑的樣子,汴平虞更加生氣。
她自始自終就是一個男人婆,嫌棄她幹嘛招惹她,她什麽時候求着他要她了?
還調教?真是馬不知臉長。
她汴平虞從小到大就沒人敢在她面前說這兩個字!
汴平虞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太監不敢招惹,偷偷摸摸的就跑了,連賞錢都不敢要。
汴平虞拿着聖旨就找上了門。
此時此刻,陳止不再軍中,而是在府上。
她不敢三七二十一就沖上門去了,敲門敲的很大聲,開門的小厮還剛打開門,她徑直進去了。
那小厮不認得汴平虞,見她亂闖,一臉的怒色:“這位公子,你找誰啊?”
汴平虞一聽到公子這個字就十分冒火,她轉身瞪着那小厮,冷道:“我找你們陳止将軍,讓他滾出來。”
一聽說找陳止的,那小厮就更不耐煩了:“就是找天皇老子也不能亂闖啊,這府上可是有規矩,你先出去等着,待我問問咱們公子見不見你再說。”
他擋在她面前,一臉的厭煩,眼中更是滿滿的厭惡。
遇見這樣的人,真是煩死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他見汴平虞不說話,又道:“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好去給公子通傳。”
汴平虞看着他眯起了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汴……平……虞……”
“行了,汴平虞你且等着吧……汴平虞……”那小厮反複念了兩遍總覺的哪裏不對勁,疑狐的看了一眼汴平虞,然後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臉色就變了。
“是汴……汴将軍……”小厮吓得都結巴了,一臉的惶恐。
汴平虞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是我,不知道可否能爲我通傳?”
聞言,那小厮頓時就跪下了,連忙磕頭請罪:“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汴将軍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他一邊磕頭,一邊哭訴道,頓時吸引了不少下人和婢女往這邊走。
汴平虞臉色鐵青,她很清楚,自己從進門到現在,哪怕他态度在惡劣,她也沒有說過責怪他的話。
不知道這個小厮的這般行爲又是爲了什麽。
不過他沒打算讓他起來,也沒打算開口,她就看這個人能哭訴到什麽時候。
不過很快,将屋子主人給吸引來了。
不過不是陳止,而是陳止爹娘,兩個看着尚年輕的夫婦。
“這是怎麽回事?”陳老将軍雖然沒有見過汴平虞,但是眼前的一幕他若是還看不明白的話,那就是真的蠢了。
眼前的這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都是當兵。
如今敢沖進門找事,還是一個女将軍,陳老将軍不用想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汴平虞。
“你可就是汴平虞?”陳老将軍試探的問道。
汴平虞看了他一眼,然後恭敬的回道:“是,在下确是汴平虞。想必兩位就是陳老将軍和陳老夫人,平虞冒昧打擾,還請兩位長輩原諒。”
她雖然是個粗糙的性子,但是規矩都懂,對兩位老人家自然滿懷敬意。
她這幅不卑不亢的樣子深的陳老将軍喜歡,是将,就要有将的氣勢,毫無意外她的德行讓陳老将軍并不排斥她。
“不知道這個小厮是犯了什麽事?”陳老将軍是被眼前的熱鬧給吸引來的,自然要問起這件事。
那小厮頭都磕破了,一臉的委屈,他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汴平虞看了跪在地上的小厮一眼,然後恭敬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麽事,自我報出我的名号之後,他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一口一個讓我饒了他,可是我好像從未說過責罰他的話。”
汴平虞口氣很淡,神情也淡淡,但是作爲老油條的陳老将軍怎麽會聽不出這裏面的嘲弄。
想必是她上門前來,小厮冒犯在先,問出名号之後又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原本是一件小事,但是不知爲何從汴平虞的嘴裏說出來,陳老将軍的心裏就格外的不舒坦。
仿佛被人抽了一耳光一樣。
“來人啊,把這小厮拉下去,把額頭上的傷治治。”
不想讓人丢人現眼,陳老将軍主動說道。
聞言,汴平虞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陳老夫人笑着說道:“平虞啊,都是誤會一場,到屋裏坐坐去吧。”
她口氣十分熱絡,若是一刻鍾前,她會是十分感激,但是現在她胸腔裏滿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