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淩厲且帶着殺氣,慕朝北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一躍而起,側身躲過這一招。但是鳳長歌豈會讓他逃脫,一招不成,手腕一抖,又是一劍。
蘇錦溪緊緊的盯着慕朝北身形,看着他的出招變化。
她曾經與宿千吟交過手,也隐約記得他招式,她想在次确認一遍。鳳長漓的人查了很久,慕朝北的身份都毫無破綻,可是蘇錦溪卻覺的越是毫無破綻的人,就越是可疑。
宿千吟何等聰慧,他若沒死,肯定更加的小心萬分,又怎麽會輕而易舉的被人查出破綻呢?
慕朝北似乎知道有人在背後看着他一樣,面對鳳長歌來勢洶洶的招式,不慌不忙的躲避,似乎沒有出手打算。
他是聰明人,鳳長歌畢竟是王爺,身份貴重,他一貫狂傲,态度不尊或許沒什麽,可若是與淩王動手,或者一不小心在傷了淩王,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太子突然騎馬趕來,阻止鳳長歌想要斬殺慕朝北的動作。
“淩王真是好興緻,大街上與慕先生讨教劍法。”太子連馬都沒有下,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鳳長歌。眼下鳳長漓已經出城,皇城了隻有鳳長歌一人,他的左膀右臂都去了戰場上,在太子的眼裏,現在的鳳長歌就是待宰的羔羊。
淩王冷冷的撇了一眼太子,将長劍扔給侍衛:“讨教?太子真會說笑,難道就因爲這慕先生是太子的客人,太子就可以庇護他到睜眼說瞎話的地步?”
淩王的心裏很窩火,尤其是鳳長漓的出征以後。眼看着自己親近的人都遠渡邊關力保西涼邊境不失,可是這個太子,皇帝眼中的棟梁卻還在這京城之中賣弄權謀,委實可恨的很。
他是穩重,又賢能的淩王殿下,可是現在看着太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态度,鳳長歌便有沖動想掀了這西涼王朝,可是眼下四處動蕩,着實不能發生内戰,否則會讓西涼迎來滅頂之災。
“淩王,飯可以亂吃,可是話不能亂說。你也知道父皇現在正在爲邊疆的事情煩憂,我們做兒子的還是不要讓他煩憂爲好。”太子言下之意,便是讓淩王能忍便忍,否則事情鬧大了,他不一定落得到好。
于此同時慕朝北卻緊緊的盯着蘇錦溪,遊離的目光帶着一股審視。
不過這在蘇錦溪的眼中,更像是挑釁。
他當街擋住王妃的軟轎,被淩王教訓,卻有太子來保駕護航。
蘇錦溪瞪了她一眼,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影,示意讓她去提醒淩王,這個時候不适合跟他們兩個不要皮臉的人耽誤時間。
小影走到鳳長歌的身邊,小聲道:“殿下,娘娘還在等着王妃呢。”
聞言鳳長歌看了一眼太子,反而轉身讓蘇錦溪上轎,自己騎馬一路跟在旁邊。
太子與慕朝北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挑釁的看着他們離開。
轎子遠去,慕朝北的目光卻一直盯着那頂轎子,不由得讓太子好奇。
“先生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這個蘇錦溪的感興趣?”看着慕朝北的身影,太子終于問出了口。
聽到聲音,慕朝北終于回神,轉而淡淡一笑:“我與她頗有淵源,至于這淵源說起來便有些深奧了,不提也罷。”
聽到這句話,太子有些微微的不滿,他不顧身份的趕來救場,臨了就得了這麽一句話,确實讓他心裏不舒服。
慕朝北一向心計陰沉,他一點也看不透。
當初能請到慕朝北站在自己的身邊,起初以爲是他被自己許下的重禮驅使,可是後來他卻發現這個慕先生似乎早就已經謀劃着進朝了。
原本他與鳳長漓兩兄弟之前的争端,隻是初露端倪,可是自從他來京之後,如今已經是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熱化的地步。但他始終未對自己說出心聲,一向都是自己做自己計劃,隻在必要關頭提醒他兩句。太子即便多疑,心中不滿,卻也不敢當面質問。
他經常出入晉王府,而且都是在鳳長漓不再的情況下,這些京城中傳言紛紛,他早已經有所耳聞。拜蘇月夕所賜,他已經知道這位晉王妃并不癡傻。所以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測,莫不是這位慕先生對晉王妃動了情?
這個答案雖然荒唐,但确實可信。慕朝北一直在追問蘇錦溪是不是鳳三千,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要逼着她親口承認,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就像是在逼迫她承認某些東西一樣。
慕朝北很有理智,可是在蘇錦溪的問題上,卻執拗的像一個小孩子,依舊不放棄分毫。
……
淩王一路默默無聲的送蘇錦溪去皇宮,因爲他身上還有要務,所以就沒有送她進去。不過賢妃娘娘身邊的下人晚秋卻早早侯在宮門口,正等着蘇錦溪。
淩王簡單的交代兩句便走了,蘇錦溪也沒有和他多說。方才那一鬧騰,現在淩王的心裏肯定煩悶的很,有些話在心裏頭也就沒說出來。
蘇錦溪與晚秋一道進宮門,她現在身子穩妥多了,與之前那副氣色差的樣子大相庭徑,晚秋看着她也欣喜一些。
兩人走在路上,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蘇錦溪便問了一句賢妃娘娘好不好?
晚秋笑着說好,就此打開了話夾子。
晚秋在她耳邊叨念,賢妃娘娘很挂念她,這次在宮裏頭備了好多她喜歡的東西。
蘇錦溪笑而不語,有些感動默默的放在心裏就好。
晚秋帶着蘇錦溪繞過禦花園,走過長長的宮路,本就是想繞過某些娘娘和妃嫔,卻沒想到正好撞見了皇後娘娘。
她身邊陪同的卻是蘇月夕,還有齊王殿下。
蘇錦溪看着這場景倒是不意外,不過蘇月夕卻像一隻膽小的老鼠,看見她先是一陣錯愕,然後低下頭了,都不敢看蘇錦溪。
蘇月夕裝模作樣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還沒說話,蘇錦溪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齊王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