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出戰迅速,十萬大軍同時出城,國中隻留下了不到三萬的禁衛軍,以及駐紮在西涼背後,守着西涼最後一道防線的五萬鐵騎。
蘇錦溪不想讓鳳長漓擔心,所以就強忍着分離的心酸,沒有出城去送。
沒了鳳長漓的晉王府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起來,四處都沒了生機。
“王妃,賢妃娘娘派人來了,說是想接您去宮中,轎攆就在府外。”她正看着書呢,小影走到跟前來小聲說道。
聞言蘇錦溪面上沒有詫異之色,她早就猜到了。鳳長漓走了,她一個人再府上,淩王殿下不好經常過來,隻好讓人把她接進宮裏去,讓賢妃陪她解解悶。
蘇錦溪覺得用不着這樣費力氣,但這是作爲一個娘親的心意,表達對兒媳婦的關心,她不能不識擡舉。
在府裏怎麽穿,進宮依舊怎麽穿,賢妃性子溫和不會太計較這些,而她既不想在宮中找事,也不想豔壓群芳所以普普通通的就挺好。
小影一向唯命是從,蘇錦溪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從來不會多嘴。
賢妃派來的是軟轎,所以坐着也挺舒服,蘇錦溪順便在軟轎上小憩了一會。
軟轎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來。蘇錦溪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擡轎子的人冷喝道:“前面什麽人竟然敢攔路?知道這是誰的轎攆嗎?”
一般能有底氣說這種話的人都非富即貴,若是平常的小老百姓遠遠的就躲開了,若是不躲開的基本都是專門找茬的。
果不其然,那人開口說話了:“就是知道,所以才攔啊。”
口氣傲慢無比,不過聽着的像是熟人。
蘇錦溪心中隐隐有了猜測,便讓人落轎子,在小影的攙扶下緩慢的走了出來。
“慕朝北,果然是你。”這京城裏隻有一個人會三番四次的攔住她的去路,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被鳳長漓威脅也是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
這個人,不光鳳長漓頭疼,連她也是十分頭疼。
“起先聽到别人說晉王妃一點都不癡傻,我以爲是騙人的,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慕朝北走近了兩步,一臉笑意的說道。
他依穿着一身白衣,玉樹臨風。
“你不是已經試探多時了嗎?這時候何必在這裝腔作勢?”蘇錦溪不給他面子,冷眼看着他,一臉寒冰。
慕朝北孤身一人站在這裏,蘇錦溪着實想不通他爲什麽喜歡纏着自己,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爲那一面嗎?
“慕先生,你是太子的人,卻喜歡往晉王府裏走動,就不怕太子誤會,不得重用嗎?”
面對蘇錦溪質問,慕朝北淡淡一笑道:“我來隻是爲找一個朋友,隻是這個朋友不省心,不肯露出這真面目。再說我一片赤誠之心,太子自然曉得分辨。”
“是嗎?”蘇錦溪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然後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慕朝北又朝着她走近了一步,小影頓時就上前一步,護着蘇錦溪。這一幕他并不把這放在心上,蘇錦溪其實也知道若是慕朝北真有心傷她,小影也抵擋不了。
“我隻是在想确認一遍,你是不是鳳三千?”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用的是肯定的口氣。其實這個答案都在各自的心中,慕朝北卻固執的要她親自說出口。
“是與不是你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蘇錦溪看着她,語氣十分冷淡。無論對面的人說什麽,她都以不變應萬變。
慕朝北又走近了兩步,雖然有下人攔着他,還是讓蘇錦溪皺緊了眉頭:“慕先生,想必當日晉王說的話應該還曆曆在目,爲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踩着别人的底線呢?”
“底線?”慕朝北念出這兩個字似乎覺的很好笑,他擡眼看着蘇錦溪的,目光是深沉,一字一句道:“晉王妃,我這個人呢十分講情義,初來乍到的地方能交上第一個朋友,讓我很懷念,所以我一直都想找到她。我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隻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說說話。”
他說的一往情深的樣子讓蘇錦溪心裏頭咯噔一聲,這人該不是來打感情牌的吧?即便如此,爲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她還是一口回絕了:“慕先生情深意重,你的朋友應該也爲之感到慶幸。不過我是晉王妃,是蘇府的大小姐蘇錦溪,不是你口中的鳳三千。”
她依舊在反駁,慕朝北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幾步上前,欲要逼問,小影正要動手,突然橫空沖來一身影,一掌朝着慕朝北的面門而來。
呼嘯而來的掌風,不得不讓慕朝北退後數十步。
鳳長歌在蘇錦溪的身前站定,目光淩厲的看着慕朝北冷喝道:“慕朝北,你好大的膽子,晉王妃的轎子你也敢攔?”
鳳長漓不再,鳳長歌對蘇錦溪的安全十分重視,所以慕朝北剛攔住的轎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通知他了,好在是及時,沒有讓他得逞。
“淩王殿下。”慕朝北對私底下對皇城的王爺皇子們并不怎麽尊敬,這人身上有一股得天自傲的傲氣,再加上有太子的維護,所以一般都不跟他計較。
可是今日,他冒犯的是蘇錦溪,鳳長歌就不能不管了:“晉王妃趕着去宮裏頭,慕先生耽誤了時辰,可擔得起這責任嗎?不要以爲有太子撐腰,你慕朝北就可以目無王法。”
聞言慕朝北淡淡一笑,并不把這話放在心上:“淩王誤會了,我隻是和王妃叙叙舊情,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這話說的含糊不清,在加上眉眼之間又對蘇錦溪回眸不斷,似乎是想引起誤會。
鳳長歌也被他的态度惹惱了,冷道:“是嗎?可本王怎麽聽說當初晉王殿下要挖了誰的眼睛呢?慕先生,有些時候事情不要做的過分了。”
慕朝北哈哈一笑,也不回答鳳長歌的問題,轉身就走了。
鳳長歌氣的臉色難堪的很,拳頭緊緊的握着。
果然他沒忍住,一個箭步上前,抽出一旁侍衛的劍朝着慕朝北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