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說過鳳長歌半句壞話,可是相反的她也沒有說半句好話,她有一個能夠信任的蘇雲軒的哥哥已經夠了。
讓她相信一個人很難,鳳長漓是用了多久的時間長才走進她的心中,想必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他與鳳長歌之間,蘇錦溪從來沒有問個半個字,可是弦外之音的意思是,她并沒有把鳳長歌當作十分信任的那一類人當中。
蘇錦溪久久沒有回音,鳳長漓低頭一看,她竟然趴在他的肩頭上睡着了。
長如蝶翼的睫毛在眼簾下方投下一片陰影,這兩天可能又有些操心,所以小臉上的紅潤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青倉。
他這麽晚來這?
鳳長漓皺緊了眉頭,疾步走向前廳。
淩王坐立不安,在前廳中走來走去,很是焦急。
“你怎麽來了?”鳳長漓走近之後,便問道:“還有什麽事情交代嗎?”
淩王看着鳳長漓,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我是送這個東西來的。”
鳳長漓疑惑走過去,拿起上面的東西看了看,竟然是軟胃甲。
這東西是當年淩王剿匪之後,皇上賞賜給他的,他還記得太子眼紅了許久。
“行軍打仗用的着,你穿着吧。”淩王淡淡的說道,口氣并沒有太多的起伏。鳳長漓深深的看了一眼淩王,沒有拒絕。
他們兩兄弟一貫的作風都是這樣,自從長大後,誰也不會把關心的話說出口,可是卻默默的爲對方做更多的事情。
淩王道:“此行的路上,你一定要小心。不光要小心敵軍,更要小心自己身邊的人。”
“你是擔心慕朝北和太子在軍隊中安插自己的殺手?”鳳長漓眯起了眼睛,一臉凝重。淩王點了點頭,默認了。
想必這就是淩王徹夜擔心的原因,太子和慕朝北的手段陰狠,這個節骨眼上安排殺手在路上對他行刺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鳳長歌道。
淩王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随後才說了一句:“好。”
所有想說的話,都在那個眼神裏了。
鳳長漓主動伸出了拳頭,朝着淩王笑了笑。
這時候,淩王也伸出了拳頭與他碰了一下。
……
“真希望我能在他生下來之前趕回來。”他的大掌覆蓋在她的小腹上,無不感慨的說着。
他馬上就要離開了,蘇錦溪的鼻尖一下子就酸了:“能,一定可以。”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流了下來,靜悄悄的,她沒讓鳳長漓看見。
她不是多麽脆弱的人,可是現在她的心頭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慢慢的割她的肉。
“錦溪,我走以後,你什麽都不要管。京城中的一切有鳳長歌,你隻管在府上養好胎就成。”
鳳長漓又交代一遍,蘇錦溪“嗯”了一聲。
眼看着已經四更天了,鳳長漓不得不起床,蘇錦溪也想起來,鳳長漓卻勒令不讓她亂動,他自己準備行囊就好。
索性東西她收拾的都妥帖,也沒有什麽要格外收拾的。
冰涼的铠甲貼在身上,蘇錦溪一點也不覺得涼。
“鳳長漓,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好。”
說完,他再也不能耽擱了,轉身大步離開。看着他的身影,蘇錦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