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惦記你,想着我們的關系不錯,來探過口風。”蘇錦溪看了一眼蘇月夕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件事她本來沒打算過問,隻是今日看到她心裏有些不得勁,總想在試探一二。
就算當初是因爲要整垮二姨娘而暫時化敵爲友,可她已經從蘇府離開,也從未得罪過她,她想看看蘇月夕能決絕到什麽地步?
聞言蘇月夕臉上一愣,看着蘇錦溪的目光微微有些愕然,她竟然沒想到齊王會拐着彎的在蘇錦溪面前提起。
他是王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要不到,何至于這樣低聲下氣?
她的眉眼裏并非絕情,蘇錦溪覺得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可是到底爲什麽她不答應齊王?如果說之前是想吊着他的胃口,她理解,可是現在又是爲什麽?
齊王與鳳長漓雖然不親密,但是關系也還算親厚,當初齊王拐着彎的問的時候,鳳長漓便如實相告,當初一事他橫插一腳,隻因爲李玉兒惹得蘇錦溪不開心。
齊王得知後,總算明白這事情爲什麽突然恒生變故了。雖然感激,卻也是當面真誠的道謝,與往常一樣來往并沒有顯得多麽的親厚。齊王是衆多皇子中唯一一個兩不靠的人,不争權,也不攀附。這也是蘇錦溪看得上他的原因,一個人活在世上就應該明确自己的方向,齊王算是難得的一個明白人。
蘇錦溪叨念着當初姐妹共渡難關的情義,也爲李玉兒下嫁給齊王的理由,所以她橫插一腳,可是現在水到渠成的事情,反而變得艱難,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蘇月夕越想越難受,可是在蘇錦溪的面前她不敢哭,心中卻将無名恨得緊。如果沒有他,就算她心灰意冷,現在也該讓齊王溫暖了,可偏偏有他……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在往回追又有什麽意思?”半晌,蘇月夕恢複了平靜,口氣淡淡的說道。即便心中痛的滴血,也不敢表露絲毫。
她這句話模棱兩苛,但蘇錦溪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說出這種酸文腐詩的意思,就是我看不上你了,我看上别人了。
在蘇月夕的眼裏,齊王就像是掉在糞堆裏的銀子,撿了嫌髒,丢了可惜。她既然願意吊着齊王的胃口,似遠非近的和他相處着,蘇錦溪也懶得在管閑事。
蘇月夕的事情她管到現在爲之,以後便再也不會過問,她和齊王再怎麽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大姐,我……”
“月夕,自我揭開真面目的那天,以你的聰慧,肯定看透了我的脾性。我這個人甯願被實話傷的遍體鱗傷,也不要口腹蜜劍的哄着,所以有些客套話就不要在說了,這種話除了拉開我們之間的隔閡感,毫無用處。今日你既然來了,我便許你一個承諾,這個承諾用不用随你,就當我還了你當初幫我擋刀情義。”
蘇錦溪幾句話說的很快,她向來不想換拖泥帶水。而且在她的心裏蘇月夕跟她并不算親厚,倒不是她一步登天瞧不起她,而是蘇月夕的心裏藏了太多的秘密,也許是跟小時候有關,所以無論對誰都卸不下心裏的戒備。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蘇錦溪知道,有朝一日她若是有難,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蘇月夕愣愣的看着她,臉色由青轉白,像是不知所錯的樣子:“大姐,我今日來不是來要這個承諾的。”
蘇錦溪點頭:“我知道。”
“那你……”蘇月夕咬着嘴唇有些說不下去了。
雖然當初挨刀的确是帶着目的,可是時過境遷,那一刀的價值早就用完了,現在再度被提起還用一個承諾來撇清關系,是怕她黏上她這個晉王妃嗎?
蘇錦溪自然知道蘇月夕有些誤會了,可她沒打算解釋。
“我以爲你和我都是聰明人,所以這些話你應該聽得懂,也知道該怎麽樣理解。”如果一個人心胸寬闊,自然理解爲自己的報恩,就算是自己說話厲害些,最多也是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
如果心胸狹隘的人,自然而然就是一層意思。心中記恨,胃裏發酸。不可置否,她是在試探蘇月夕。她現在的表情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以後卻不知道是怎麽樣了。
有些人經過了考驗,還是從前的樣子,比如蘇雲軒。當初她隻不過施暖之恩,後來癡傻得到他湧泉相報。從他的眼睛看得到的不止是兄妹之情還有别的,可是最後她嫁給了晉王,他對自己仍舊是施于深情,不可置否,他始終是自己值得珍惜的人。而蘇月夕,當初縱然感動,可是經過了時間的調劑,在想通了一些事情後,她對她便沒有了當初的那般濃烈的感情。
蘇月夕坐立不安,細嫩的手指挫在衣服上一會松開,一會握緊。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一臉尴尬的看着蘇錦溪:“大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蘇錦溪一眼,得了她的允諾,這才站起來腳步匆匆的就走了,她很是急迫的想要離開這裏。因爲蘇錦溪的一番話,激起了蘇月夕的羞恥心。蘇月夕不是那種厚臉皮的人,相反就是因爲臉皮薄才容易多想,也更容易想歪。
看着蘇月夕離開的背影,蘇錦溪眯起了眼睛,然後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錦溪,你總是把心思掩藏的這麽深,有情的話也說的這麽無情。”鳳長漓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很是無奈的眼神。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一眼看透她到底是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