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自己的最愛,現在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經此一役,蘇月夕似乎對男女之情看淡了許多。他自诩不笨,從前在她的眼睛尚且能看到幾分的愛慕,現在卻是一分一毫都沒了,她的目光寡淡的很,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來。
其實不然,蘇月夕親耳聽見這樣的話心中還是很開懷的。隻是她目的不允許她露出得意的表情,隻能把心思給掩藏在最深的心裏。
若是沒有那場意外,齊王說這樣的話,她必定是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來。她猶豫再三,還是做出了決定:“王爺的好意……月夕心領了,隻是物是人非,月夕早已沒有了當初的赤子之心,還請王爺見諒。”
聞言齊王一愣,臉上頓時怅然若失。當初的一個陰差陽錯,竟然造就了今日的局面,确實讓他始料未及。蘇月夕有她自己的傲骨,他不能勉強。
“今日是我叨擾了,你……我……算了。”齊王懊惱的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好告辭。明明已經走了,卻又不死心的轉身回來:“太子壽宴,你會去的吧?”
在他如此期待的目光下,蘇月夕着實難以拒絕,看了他一會,然後緩緩點頭:“好,我去。”
得了她的答案,齊王臉上的笑意這才舒展了些。今日總算是沒有白跑一趟,若非他來隻怕這宴會上也尋不到她的身影了。
齊王離開,蘇月夕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甚至微微失神。她曾經夢想中的港灣,如今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卻給拒絕了。人生在世,兜兜轉轉,緣起緣滅,緣來緣去,到底是緣不過心中的癡戀罷了。
“小姐,你怎麽了?”伍月看着她神色深邃,便忍不住走到她身邊關心的問道。見她眼中尚還留着對齊王的眷念,伍月不由得脫口而道:“小姐,既然你還歡喜齊王,爲何剛才要拒絕齊王?”
話一出口,五月就有些後悔,她不該問這些的。原本是懷着一顆忐忑的心等候訓斥,但是這次蘇月夕卻沒有生氣。
“伍月,不是每一個喜歡的人都是良配,錯過了便就是錯過了。”
蘇月夕幽幽的說着,眼睛裏依稀泛着淚光。伍月更加不懂了,怎麽會是錯過呢?齊王已經沒有了婚約,而她也沒有許配,明明是極爲般配的一對的璧人,怎麽無端的說起這些話來了呢?
“伍月,陪我出去逛逛吧。”蘇月夕看着門口,突然開口說道。聞言伍月不甚欣喜,蘇月夕好久都沒有出去走動了呢,整日悶在府裏,神思郁結,她都怕是自己照顧不周。
“好嘞,小姐想去哪裏?”伍月這就要去準備出行,帶上一個丫鬟,帶上一個小厮也算足夠了。
“不用刻意安排,随意走走就好。”蘇月夕隻是想去走走而已,并沒有打算做什麽,更沒有想買的東西,隻是單純的想出去走走。
而這副單純的想出去走走,也足矣讓伍月開心好久。
帶着一個伍月和一個小厮就出了門,随意的朝着一方向走去。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街市上很熱鬧,身處在這吵雜的環境裏,蘇月夕卻意外的感覺自己的很孤寂。這滿大街的熱鬧和繁華都不是屬于她的,而她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姑娘,太子壽宴在即,不如我們挑選些時興的料子做些衣裳吧。”伍月千方百計的想要讨了蘇月夕的歡心,現在府裏頭就蘇月夕最有話語權,而她又是蘇月夕身邊的貼身丫鬟,在别人眼裏自然就高人一等,她自然是用盡渾身解數來讨蘇月夕的歡心了。
蘇月夕沒說話,依舊在街上走着。伍月讪讪的閉了最,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是哪裏來的丫頭,穿着下人的衣服卻住在客棧裏。掌櫃的,你這客棧怎麽什麽人都住?這不是惡心人嗎?你還讓不讓我們坐在這吃飯了?”
她路過一間客棧,突然聽到幾個女子高聲叫嚷。下意識的擡眼看去,隻見穿着靓麗的幾個女子圍着一個女子品頭論足,一臉的嫌棄。
這幾個華服女子她認識,都是官家的子女。而她們圍攻的人她更加認識,是今夏,蘇錦溪的貼身侍女。
她眼淚汪汪的站在她們的中間,被那幾個華服女子的丫鬟指指戳戳,一句大氣都不敢喘。
沒過一會,那掌櫃的便伶了一個包袱過來,一臉難看的說道:“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小店是在容不下你。”
今夏可憐兮兮的看了一樣掌櫃的,咬住唇,顫顫巍巍的接過包袱,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一個年級大的老媽子一腳揣在腿上,今夏頓時尖叫一聲,從門欄上滾下來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
蘇月夕不動聲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那老媽子追上還要打的時候,示意身邊的小厮攔住了她。
伍月即刻走上前扶起了今夏,略帶擔憂的問道:“今夏你沒事吧?”
看到伍月,今夏原本哭泣的臉上頓時憋紅了,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乍然看到蘇月夕,今夏又驚又懼:“三小姐……”
沒等蘇月夕說話,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家的三小姐啊!怎麽在家悶了許久了,這會想着出來了?”
叫嚣的人叫沈欣悅,是朝中五品都尉沈大人的女兒,元宵節的時候李玉兒爲難她,她可不就是跟在身後推波助瀾的其中一位。她身邊也跟了兩個跟班,雖然面生想來也不是善茬。
論品階,蘇暮宸的爹比沈欣悅的爹高,可她就是的有本事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和李玉兒不一樣,卻養成了李玉兒的脾氣。
蘇月夕懶得搭理她,直接轉身就走。可惜的她不識趣,非要上趕着攔着她。
“怎麽不說話了?你爹去打仗了,你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嗎?”沈欣悅揚着一張滿是譏諷的小臉,不屑的看着蘇月夕。她整個唯一喜歡的就是逢高踩低,好不容易看見了不想計較的蘇月夕,哪有那麽容易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