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溪自然看到了這個小細節,瞪了一下眼睛,聲音也高了兩度:“打開。”
聞言管家自然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峰,這個時候莫峰隻管開自己的藥方子,一句話也沒說。
管家隻好按着蘇錦溪要求,當面打開包裝好的禮品。還以爲會有什麽驚喜在裏面,卻不想隻是一尊翡翠雕琢的玉菩薩。
“拿過來我瞧瞧。”蘇錦溪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管家将玉菩薩恭敬的遞上去,供她觀賞。
她仔細的摸了摸,這東西的确是好東西,玉冰涼入骨,滑嫩的很。隻是不知道他這是讓她自求多福,還是讓整個晉王府自求多福?
“這慕先生是要我求菩薩保佑啊?”
蘇錦溪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不過語調有些陰陽怪氣。管家一顫,根本不敢在多說一句,而莫峰卻甚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再莫峰的眼裏,眼前的這個王妃,可不是那個任由别人擺布的主。
果不其然,他一眼便看到了蘇錦溪勾勒起的嘴角,散發着玩味的笑意。她和鳳長漓都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對手越強,他們就越開心,越能激發鬥志。
蘇錦溪和鳳長漓兩個人合體,當初的宿千吟讨不了好,現在的慕朝北和太子又不知道能跟她們抗衡到幾時。正想着突然“砰”的一聲,吓了他一跳,迅速的看向聲音來源處,卻發現是蘇錦溪将那個玉菩薩給摔碎了。
“這姓慕的真是小氣,知道人生病了,連根人參都舍不得。”
爲了保持心情不能有太大的起伏,蘇錦溪的口氣很是平緩,臉上一點暴怒的情緒都沒有。不過她的話到讓管家有些愕然,這價值不菲的翡翠菩薩都被砸了,還說人家小氣?這東西不知道能夠買多少人參。
不過他沒敢開口,默默的将話藏進了肚子裏。這時候莫峰已經開好藥了:“管家,拿去讓煎藥。這藥材必須要新鮮的,不能要陳年藥草。”
對于莫峰的話,管家一絲一毫都不敢馬虎,轉身就去辦了。很快就有下人進來,将屋子打掃幹淨。
莫峰一向都是每日探完了脈象之後,重新開了方子之後就離開了,不過今日卻遲遲沒有走。
“你有事?”蘇錦溪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還要交代什麽。聞言,莫峰看了她一眼,很淡的一眼掃過。
“你不是說你要保住這個孩子嗎?”
“嗯?”蘇錦溪皺眉,這個問題還要重複嗎?她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早就一碗堕胎藥喝下去了,何必還躺在這個床上,一動不動的受折磨呢?
“不然你以爲我在開玩笑?說說就算了?”
這個時候蘇錦溪就盡力保持自己鎮定,一點都不生氣。可是莫峰卻對她的态度并不領情,反而冷道:“我說過,一旦你決定要這個孩子,就不能在爲任何事情分心。這個孩子比你想象中的脆弱,任何一丁點的意外,都可能讓他夭折。”
莫峰臉色慎重,全身上下都很肅穆,明顯對于蘇錦溪的做法很不贊同。
雖然他态度很不好,但是蘇錦溪卻沒有生氣,莫峰是大夫,她想要這個孩子,就必須聽他的。
“我知道了,以後除了每日三餐送進來,其他的都不用找我,這樣可以嗎?”
她認錯太快,态度又良好,倒是讓莫峰的冷臉有些轉不下去了。
“盡人事聽天命,你自己多想想吧。”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蘇錦溪反而笑了,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倒也挺可愛的。
……
“現在推翻右相府是不是不太合适?”鳳長歌原本在自家府上的書房好好的看文本,誰知道他這個不安分的弟弟又來了。
近來皇上總是有意無意的給他和太子鳳清絕奏本,讓他們處理。鳳長歌當然知道皇上什麽意思,明面什麽小動作也沒做,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反正私下在做就成了。
不過鳳長漓突然給他來這麽一手,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右相府遲早要翻,你确定現在嗎?”
聞言鳳長歌好不猶豫:“都是秋後的螞蚱也蹦達不了幾天,我現在看他不順眼,就想踩死他。我不是來商量的,是來告訴你決定的。”
鳳長歌一挑眉頭,有些意外,不知道這右相又怎麽惹着鳳長漓了。蘇府發生的事情他不該插手,再者沒有絲毫征兆,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所有人都把目标放在宮裏的賢妃,卻從來沒想到好好居住在蘇府的大夫人會死。
“無論你幹什麽,我都相信你。不過他都要死了,你總該要告訴我爲什麽吧?”
鳳長歌穿着一身黑色,而鳳長漓穿着一身邪魅的暗紅,兩人并立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團冰火攪合在一起。面對鳳長歌的質問,鳳長漓斜眼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我媳婦不開心,我哄她開心,就這樣簡單。”
鳳長歌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他早該知道鳳長漓的一切都是圍繞着蘇錦溪的。他的理由也向來都是簡單粗暴,他還真是多此一問。
鳳長歌轉身走到書桌旁,深吸了一口氣道:“随你,你自己注意分寸就成了,有些事情你想做就做,不用跟我事事報備。”
“我知道,我也就是走個過場。”鳳長漓邪魅一笑,然後就準備走人了。
鳳長歌見他真的走了,不禁又叫了一句:“真是重色輕兄,可悲啊可悲。”
鳳長漓以前好歹能跟他待一段時間,可是現在每次來了就着急要走,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兄長放在心上了。
他似真似假的拈酸吃味,鳳長漓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道:“都是長輩了,好意思說這話呢,改明跟我孩子一起撒嬌得了。”
鳳長歌揮了揮手,意思讓他趕緊走,一分鍾也不想在看見他。可鳳長漓真的走了,鳳長歌一下子回過味來了,臉色頹變,朝着門口追了幾步:“你個兔崽子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鳳長漓的聲音已經很遠了,那副迫不及待的回家的樣子,讓鳳長歌歎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