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住孩子,莫峰幾乎是強硬的要求蘇錦溪躺在床上修養。目前已經出現了滑胎的迹象,若是在不靜養就算是灌了再多的保胎藥也沒有用。
好在眼下是沒有什麽大事能幹擾到她,再世爲人唯有的痛苦和遺憾,恐怕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在,還有相愛卻不能厮守的苦楚。如今李如依已經去世,鳳長漓依舊陪在她的身邊,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打擊。
至于跪在門外的紅線和幾個暗衛,蘇錦溪至吩咐了鳳長漓不要讓她在看見這幾個人。至于今夏,那個姑娘是從小跟在蘇錦溪身邊的人,便給了她一些銀兩以及賣身契還她自由。
如果真正的蘇錦溪還在世,這個世上除了李如依,今夏恐怕就是她最親近的人。可是她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身邊有一個略顯礙手礙腳的丫頭。
而且她知道她走的必然是與鳳長漓兄弟一起的奪嫡之路,兇險異常,并不能完全保證今夏的人身安全。趁這個時候,還是讓她離開去過平淡的日子吧。
也算是遷怒吧,她娘平白無故的死了,她總不能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
至于二姨娘,她暫時好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折磨她。而且整件事情她暫時也不會怎麽過問,因爲這中間有問題,她的直覺告訴她,她娘死的蹊跷。
“王爺,今夏不能不走嗎?”書房中,伶着包袱的今夏跪在鳳長漓的面前,苦苦哀求着。原本是安排的管家直接把她送出去,可是她想見蘇錦溪。而蘇錦溪現在卧床休養,不見任何人,她隻能求到鳳長漓的面前來。
她是蘇錦溪最貼心的人,鳳長漓知道蘇錦溪是什麽意思,所以沒打算留情。
“你是錦溪的人,既然她讓你走,本王也沒有留下你的理由。”鳳長漓坐在一邊喝着茶,神情淡漠的很。在他的莪眼裏,隻有蘇錦溪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仿佛都不能入了他的眼裏。
“王爺,今夏自知失責沒有看護好夫人,可奴婢從小跟在大小姐一起長大,如今夫人走了,今夏實在沒有别的地方去了。請王爺讓今夏留下,今夏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大小姐的,王爺求您了。”今夏哭的梨花帶雨,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聲悶響,很是用力。
鳳長漓手指一頓,邪魅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你可以留下,但是你必須有能力保護王妃,大夫人的事情是遺憾,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這話給了今夏希望,她當即擡頭說道:“王爺,今夏就是拿命給大小姐也是無懼的。”
她的态度是好的,可是僅僅這樣,還不夠。
“本王要的不是一個什麽本事都沒有的忠仆。”鳳長漓放下了茶盞,眼神在今夏的身上撇了一眼:“本王另有任務,隻看你能不能接受?”
今夏有些愣,但是一想到當日大夫人鮮血淋漓的場面之後,她還是堅定了心思:“隻要是爲了大小姐好的,奴婢一定照做。”
不知道鳳長漓和她說了些什麽,半個時辰後,她滿面淚痕的從書房走出來,然後被等在門前的管家給趕了出去。
……
此時晉王府風起雲湧,而蘇府看似風平浪靜,卻也是暗潮湧動。
那日蘇錦溪雖然說的可怕,要讓二姨娘受到非人的折磨,可是幾天過去之後,卻什麽動作都沒有。二姨娘每天都活在忐忑不安,因爲她也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刻蘇錦溪就沖了進來。
蘇月夕依舊呆在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從蘇錦溪回來之後,她便收斂了自己行蹤,不再去和太子與齊王有過多的接觸。蘇錦溪并不癡傻的事情,也并沒有傳開。蘇暮宸一直以爲她是裝傻裝了十幾年,所以心中對她和李如依的愧疚越發的深厚。
是夜,蘇月夕在房中枯坐,雖然翻着手中的劄記,可是眼神卻很空洞,根本沒有仔細看手中的書。這幾日三姨娘都陪着病榻纏身的蘇暮宸,鮮少管到她。其實她娘知道,蘇暮宸的病在心裏,府中現在一片大亂,他想好除非他自己想通。
人到中年,卻落得現在這個模樣,功不成名不就,也是挺傷腦筋的。尤其是被自己的女兒冠上懦夫的名号,心頭猶如被狠狠的刺上了一刀,疼的血流不止。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暗,等她在擡眼的時候,身旁已經多了一個人。
“蘇錦溪回來了,你不是說她回不來嗎?”無名原本帶着一絲微笑的嘴角瞬間平複了下去:“她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對付的多。”
隻是這麽短短的一句話,就把之前所有的保證全部消掉,蘇月夕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她現在每天都活在忐忑不安中,生怕下一刻蘇錦溪就會看出她的異樣,她連正視她的眼睛都需要勇氣。原本以爲她回不來了,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可現在卻出現這個局面,這讓她怎麽辦?萬一二姨娘那一天頂不住蘇錦溪的壓力實話實說,蘇錦溪和蘇暮宸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當初大夫人聽到了她和二姨娘的對話,便對她起了警覺之心,其實她沒有必要下殺手,隻是當時已經慌了神,根本沒有細想。
她這個又驚又懼的模樣,讓無名嘴角的笑意又勾勒了起來,伸手放在她的眼前:“你猜這是什麽?”
說話間,一個十分精緻的瓷瓶放在了眼前。蘇月夕看了兩眼,然後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無名并沒有因此而煩,十分耐心的解釋道:“這個東西想辦法給二姨娘吃下,然後你就再無後患。”
“是毒藥?”蘇月夕皺緊了眉頭,其實當初她就想殺了二姨娘,可是紅線看二姨娘看的實在太緊,她是在沒有辦法下手,隻能讓二姨娘自己承認是她殺了李如依。
如果下毒的痕迹太明顯的話,蘇錦溪一定會看出來的,到時候不是得不償失?
面對此問,無名搖了搖頭:“隻是讓她提前崩潰,發瘋而已,她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