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溪和鳳長漓雖然抓住了人,并沒有驚動太多人。隻是通知立刻外祖父和舅舅,以及平虞。至于與他交接的那個人并沒有問,這個也無需要問,現在誰最反對平虞繼承藩王的位置的那個人,就是跟這個人交接的。
主帳裏,外面有親兵把守,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外祖父血氣方剛,一腳下去頓時就讓那個人跪在了地上。
那人倒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即便被踹的非常痛,卻也是一聲不吭,咬牙忍着。他既然敢潛伏到這汴梁來做卧底,就自然有他的本事,而且肯定做好了萬一被人發現的措施以及最壞的後果。
本來他想尋死,咬下嘴裏的毒藥自盡,可是蘇錦溪和鳳長漓早就防着他這一招,所以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落在了鳳長漓和蘇錦溪的手裏,他想死都死不了,隻能自認倒黴。
“說,是誰派你來我汴梁挑撥是非的?”外祖父一身冷喝,不怒自威。若是尋常稍微膽懦一點的人,指定會被吓得一跳。誰知道眼前的整個人卻紋絲不動,眉宇連動都沒動一下。
他這個舉措,倒是赢得了外祖父等人心中的贊賞。一個人立于何種境地都不害怕,他的膽識和智謀一定是過人的。
能有這樣的人,他背後的主子想必一定也不會弱。
“你不說也沒關系,在我汴梁的地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他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倔強不屈的樣子雖然赢得了外祖父的好感,但是也激起了他的怒氣。
蘇錦溪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腦中也在飛速的盤算着。
抓到人之後,她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人是太子派出來的那就好理解了。可若是慕朝北派出來的,他想做出成績給太子看,所以把鳳長漓支開,那麽下一步他會朝着誰下手呢?
她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踱步到那黑衣人的面前。然後緩緩的蹲下,目光直視他。他老練的樣子雖然很老成,可是終究是一個愣頭青,隻是将上頭的命令當死令一樣的執行。
“啧啧,多好的一個青年才俊,卻是一個愣頭青,難怪你視死如歸。”他明明沒有回答,可是她卻猜中了。一語中的,讓那個男子的眼睛裏閃現出一抹不耐煩。
她一個女子說這話,有些略顯輕浮。可是蘇錦溪不在意,外祖父知道她是爲了汴梁,爲了讓這小子開口,所以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就恩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忽然一道陰森森的眼神射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背後發涼,那黑衣人順着那目光看去,正好看見了鳳長漓正拿着那種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
黑衣人頓時覺得不好,他總覺得他自己就像是掉進了狼窩裏的羊,被幾頭兇惡的狼虎視端端的盯着。
他現在有這個覺悟還不算晚,蘇錦溪正覺得自己近來有些手癢,所以準備拿他來練練手。她吩咐将士将那黑衣人帶下去好生看管,千萬不準他死了,不然她就沒得玩了。
等那人走了,平虞忍不住皺眉問道:“不知道兄嫂打算用什麽手段對那人呢?平虞看的出,他是一個受過馴化的人,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撬開他的嘴。”
汴平虞就像一個男人一樣活着,所以說話的時候,雖然聲音不似男人一樣沙啞,卻像男人一樣沉穩。
聞言蘇錦溪擡眼看了她一下,隻見她的眼睛閃過一絲擔憂,想來她是怕自己撬不開那人的嘴,反而還在外祖父的面前折了面子,那就不好了。
但是她既然敢拿下的事情,做不到怎麽會強出頭?
方才她已經試探出那人弱點,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個愣頭青一樣的男人,他沒有娶過妻子,就算是他的心智堅定,能不被眼前的女色誘惑。可萬一他不是正常的情況呢,難道他真的能像柳下惠?
蘇錦溪一向不走正常的手段,對于男人她從來不覺得酷刑會讓他們招。有些人生來不怕皮肉之痛,你就是把九九八十一種酷刑都用上了,也不一定讓他說出實話。
不過平虞的好心,她還是接受的。朝着她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成,還有你哥呢。”
此話一出,她眼尖的看到外祖父的臉色好看了幾分。她時時刻刻的不忘誇獎他最引以爲傲的外孫,外祖父怎麽會不高興?
她雖然得到了他部分肯定,但是在他眼裏,她與鳳長漓比,肯定她是外人。如果一個外人,還是鳳長漓的老婆比他的外孫強,那怎麽能行?那以後不是把他外孫的風光全都壓下去了嗎?
說到底,外祖父就是護犢子。任何方面都護犢子,别人不許超過他的孫女,外孫子,超過了他就看不起。
這樣的老人心思她能理解,他倔強了一輩子,要強了一輩子,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孫女外孫子比别人強。好在這個老人并沒有十分嫌棄她,所以有些小毛病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她低頭失笑的時候,正好看見鳳長漓也正在看着她,眉眼裏都是抱歉的愧疚。知道她一向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可是竟然也學會讨好外祖父,他是既感動又愧疚。
蘇錦溪回了他一個無所謂的笑意,這筆帳日後在慢慢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