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齊王一愣,轉而看向蘇月夕的眼睛有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掩去了痕迹:“沒有,蘇姑娘若是不介意,便在下一盤吧。”
他的唇邊泛着一絲所有若無的苦笑,即便是藏也藏不住。
蘇月夕與他相交數月,也算是了解了他一些秉性。今日這模樣,實打實的有心事。
“好啊,不過殿下,前些日子的那盤棋,不解了嗎?”蘇月夕試探的問了一句,這兩個月來,齊王與她都是解完了一盤平局,在下另一盤。
從來沒有過今日的情況,一盤沒有下完,緊接着就下另一盤。
“那盤啊……”齊王延長了聲音,将蘇月夕的好奇之心給吊了起來。她正翹首以待他的答案,卻聽見他說:“那盤棋留着他日我慢慢的開解吧。”
這一答案讓蘇月夕更加疑惑,不知道這殿下到底是什麽意思。因爲吃不準他的心思,蘇月夕也沒有在多問,随着他的意思,今日重新在開一盤。
走了兩步,蘇月夕就察覺出了幾分不對。今日的齊王,下棋根本沒在心思上,時常走神,若非她一直讓着他步子,恐怕這棋早就該下完了。
在疑惑中下完了這盤棋,即便蘇月夕在怎麽讓,齊王到最後還是輸了。
“你輸了。”聲音響起,齊王回神,一擡眼便看見了蘇月夕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那日在明月湖畔,明明是平局,她卻驕傲的說:“王爺你輸了。”
記憶重疊,竟然讓他生出了幾分不舍之情。
“蘇姑娘越發的厲害了。”他沒有絲毫猶豫,伸出大拇指贊她。
蘇月夕淺淺一笑,低頭不語,可是眉宇間,卻迸射出一抹不安。
正說着話,突然迎門進來一個小厮。他朝着期望行禮,然後看了一眼蘇月夕,最後俯首在齊王殿下耳邊說了幾句話。
聽完他的話,齊王殿下臉上閃現出一莫不安。他立即站了起來,朝着蘇月夕說道:“今日有事要先行一步,蘇姑娘,本王讓這小厮送你回吧。”
這一驚變也是吓了蘇月夕一跳,不過她當即說道:“王爺有事就先行吧,月夕自己能回去,大白天的這街上也熱鬧,也順便看看。”
她一向穩妥,齊王也不是很擔心,見她如此說了,便同意了。與她告辭之後,便大步離開。
那般急促的模樣,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一般。
蘇月夕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歎了口氣,坐下來将茶喝完了才準備走。
可剛準備走,門口就迎來了一行人。
“三小姐這是準備去哪啊?”來人聲音尖銳,言語中帶着一抹不屑。蘇月夕一愣,擡眼看去,竟是熟人。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明月湖畔與蘇錦溪有過糾紛的玉兒。
看到她,蘇月夕心中暗道不好。
“原是玉兒姑娘,真是巧了,方才與人有約,這下散了,正準備回去。”即便對面的那個人是自己的不喜歡的,她的臉上依舊帶着淺淡的笑意。現在是她孤身一人,萬不可惹出什麽禍事來。
玉兒身邊帶了幾個小姐,個個穿着不菲,想來是幾個手帕交的閨蜜相約一起逛街,卻不想遇見她了。
“與人有約?”玉兒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舉步朝着她走近。唇邊揚起的笑意,竟然讓人遍體生寒。
蘇月夕後退了一步,依舊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她。
看着她戒備的樣子,玉兒嘴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譏諷的笑道:“該不是齊王殿下吧?”
見她輕而易舉的說出齊王的名諱,蘇月夕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驚愕:“你怎麽知道?”
聞言,玉兒得意的笑出了聲。她穿着一身華貴的錦袍衣料,盤起的發絲上插了許多珍貴的珠翠。雖然看起來有些俗氣,可是一眼便能看出她是世家子女,非富即貴。
倒是她雖然刻意的打扮了一番,衣服首飾也價值不菲,但在她的面前終究是有些單薄了。雖然她自認爲自己的這番裝飾雅緻許多,但也隻是她自己認爲罷了,也難怪玉兒的眼中露出不屑。
玉兒沒說話,可是她身後跟着的一女子卻開了口:“玉兒小姐自然知道,因爲她不久就要嫁入齊王府,對于自己未來夫婿的行蹤,還能有人比她更清楚嗎?”
她長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跟在這個玉兒身邊打雜的。盡管她的目露不尊,可蘇月夕沒空跟她扯嘴皮子,她的腦海裏全被玉兒要嫁給齊王的消息給占滿了。
看向玉兒的眼神,也帶着一抹不可置信。
“怎麽?你不信?”玉兒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又逼近了她一步。
見她質問,蘇月夕低下了頭,掩飾自己澎湃的心緒。難怪今日齊王與她下棋總是心不在焉,原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察覺得到齊王對自己漸生的情義。縱然他第一眼對蘇錦溪很是驚豔,可這些天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蘇錦溪。
她以爲這是好兆頭,她以爲自己很快就會是齊王妃。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這是事實,也由不得你不信。”
“我知道,齊王有點喜歡你。因爲你會下棋,更會教他下棋。但是你以爲你光憑這點小手段就能當上齊王妃嗎?你真是可笑。”
蘇月夕冷漠的看着她,伸手打掉了她的手。現在她與她是平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可她的動作在玉兒的眼裏卻成了惱羞成怒,她也沒在乎,反而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她:“蘇月夕,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當初在明月湖畔,若非,今日或許你就是齊王妃了。”
“你什麽意思?”聽到這句話,蘇月夕頓時呆住了,瞪着玉兒要她給出一個解釋。
玉兒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自然滿足她了,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紅唇親自,一字一句道:“思來想去,自然是當齊王殿下的正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