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名滿天下的才女要和一個傻子比試棋藝,頓時讓所有小姐們都有些興奮,不過不大多都是帶着看戲的心态。
一個才女和一個傻子,赢了勝之不武,輸了,她才女的臉面又該往何處放呢?真不知道這李蔚然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這樣的坑也毫不猶豫的往裏面跳。
坐在蘇錦溪的對面,李蔚然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棋子。絲毫不覺得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爲有什麽丢臉的,相反她倒是很仔細的觀察對面的蘇錦溪。
方才還驚如小鹿一般的樣子,可是現在坐在她的對面,卻沒了剛才害怕的神色,目光緊緊的盯着棋盤,上下觀看。
好半天,才走出第一步棋,而李蔚然并沒有猶豫,緊跟着她下後面的一步棋子。
三步棋子一下,李蔚然的棋子就始終包圍着蘇錦溪。不殺,不吃,不吞,就像是一個包圍圈,就死死的困着她。
逐漸的圍觀的人群多了起來,棋局也越發的緊張了起來。蘇錦溪知道她在逗着自己玩,心裏坦然,面上卻愁眉緊鎖,一副吃癟的委屈模樣。
既要赢她,還要赢得讓人毫無察覺,這可真是個技術活。
小心翼翼的下一步棋子,雖然沒有突進,但好歹解了剛才的困局。爲了防止李蔚然瞎猜,蘇錦溪撇着嘴說道:“夕夕跟我下的不是這樣的。”
這話說出來,有着好幾層的意思。
這個棋局凡事摸得清門路的人都看的明了,這李家小姐完全就是欺負人家傻,在逗着人家玩。她這麽一說,好嘛,沒腦子的就理解所謂的夕夕也是逗着她玩,有腦子的就理解成她已經看出眼前這人不是真心跟她下棋。
不過到底何意,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答案的。
這話一出,就是李蔚然的心裏都有些震動。難道她真的是其中高手?雖然沒有仔細深究,但是下一步,李蔚然的棋風明顯變了。沒有在包圍着蘇錦溪的棋子,而是換成了防守。
這一出,讓原本就看笑話的某些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原本李蔚然也沒打算赢,逗着她玩,最後平局或者是輸了都無傷大雅。這些見識短的小姐們的嘲笑,她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隻是蘇錦溪這麽一招,竟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原本平坦的棋局,因爲她的防守,而變得有些舉步維艱。蘇錦溪步步逼近,她竟然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步步退讓。即便如此李蔚然的嘴角始終保持着笑意,就算眼前的人棋局其實利害無比,她也依舊從容的像是她在讓着她一樣。
棋局兇險,蘇錦溪乘勝追擊,最後一步搗她龍穴,讓她潰不成兵,隻能繳械投降。
“蘇小姐好厲害,是我輸了。”李蔚然笑的開心,收拾着棋子的時候也是一臉輕松。
蘇錦溪把她的心計都收入眼底,嘲諷,譏笑都在眼前,可她生生的受着絲毫不在意,城府的确是深的很。不過她隐藏在再好,還是被蘇錦溪在她眼睛裏撲捉到一絲不甘,到底還是把她自己怄着了!
蘇錦溪一臉開懷大笑:“你跟夕夕一樣,輸了輸了!”
她口中的夕夕,誰也不知道是誰,可是在她口中卻能跟名滿天下的李蔚然相比,這下不禁所有人都好奇了。
“蘇姑娘,你口中的夕夕是誰啊?難道是蘇家的二小姐?”終于就有人忍不住的開口問,因爲這個夕夕實在讓人好奇,她竟然能教了傻子下棋,還能讓傻子赢了才女,委實了不起。
“才不是呢,她是三妹妹,是夕夕,不是月玲。”一聽到二小姐的名諱,蘇錦溪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說是二小姐的人。
“三妹妹?難道是蘇府的三姑娘蘇月夕?”聽了她的話,有人一口說出來。
聽到這個名字,李蔚然心頭一跳,事情怎麽變成了這樣?原本以爲夕夕會是她身邊的丫鬟,卻沒想到是她的妹妹。
這一樣以來,她不是踩低自己擡高了這個所謂的三小姐蘇月夕了嗎?
她暗自跺腳的時候,卻赫然想起剛才的棋局也是她憑着實力赢得,難道這個蘇月夕真的有這麽利害?
李蔚然不是不知道大隐隐于市的道理,這個世上不出名的能人很多。而她雖然才藝絕色,但終究是靠着自己的祖父以及父親蒙蔭才會如此出衆。
如果蘇錦溪的棋局就是這個蘇月夕教的,那麽可想而知,她這個常常‘輸在’蘇錦溪手下的手下敗将該是有多厲害。
不過李蔚然後悔也沒用了,看她不順眼的貴家小姐多的是,沒一會這個消息就傳了出去。
等到鳳長漓派人來接蘇錦溪離開的時候,他也知道了今日的棋局。不過細細一想就知道,她這是苦心孤詣的在爲蘇月夕造勢。
因爲鳳長漓的原因,蘇錦溪直接從去了宮門口,根本沒有在去賢妃的宮裏頭。
出了宮門,一眼就看到了鳳長漓正在門口等着她。修身玉立,俊逸非凡,隻是穿的有些單薄了,看着有點像二傻子似得。
“連披風也不穿一件,不冷嗎?”蘇錦溪走到他面前,仰首問道。而他也正低着頭,眉眼帶笑的看着她。
“不冷啊,你看,比你暖和。”
她笑嘻嘻的說道:“莫不是擔心我被這些人欺負了,都急出汗來了?”
鳳長漓沒打算理會她這虛頭巴腦的問句:“你幹什麽了手怎麽這麽冰?”
剛才給了暖爐了,隻是她嫌麻煩,便把她還給了随行的丫鬟。誰知道一路走來,她全身下上非但沒熱,還被凍的冰涼。
真想不明白,鳳長漓到底看上了蘇錦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