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的奇怪,蘇錦溪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塊點心。咬了半口勉強吞下,然後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娘親。
“小姐剛起,夫人這是?”紅線裝作疑惑的看向李如依和今夏,不解的問道。
聞言,今夏一臉喜色的說道:“快給小姐簡單的收拾一下行裝,晉王爺來了要接小姐去别院玩兩天呢。”
“诶,好嘞。”紅線自然高興,連忙和今夏去收拾行禮。
主子受人待見,下人自是高興的,可是李如依卻不是那麽想,高興之餘更多的卻是擔憂。她走到蘇錦溪的身旁坐下,對上她傻愣愣的目光,握住了她的手,一臉鄭重的囑托道:“錦溪,此次跟晉王爺出去玩,可不能使小性子,不能調皮知道嗎?”
迎着她的目光,蘇錦溪點了點頭。那樣子好像根本沒聽懂李如依在說什麽一樣,可原本李如依也沒指望她會聽懂。
她的女兒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縱然她在不願意,可是晉王一聲令下,她隻能遵從。在說錦溪已經下旨冊封的準王妃,隻待她日成婚,便是要接受朝拜的皇家媳婦。
“娘,錦溪會乖乖的,不會搗亂的。”蘇錦溪勉強撐起了一抹笑意,笑呵呵的說道。其實她拿着糕點的手都已經在抖,身子也有些發顫。
紅線知道她可能是支撐不下去,便沒有多磨叽,随意的收拾了幾件,就開始催促今夏。
說是外頭的晉王還在等着,千萬别讓人等着急了。
若是旁人今夏還敢拖延一陣,可是那人是王爺,她也是七魂沒了六魄,慌裏慌張的收拾。
知道自己的女兒乖巧了許多,李如依也沒在多說什麽,反正說了她也不定記得住,反而讓她煩惱。
知道她沒力氣,紅線主動走到身邊,伸出手讓蘇錦溪扶着。這一路走出去,李如依心裏有心事,所以也沒有發現蘇錦溪的異樣。
“是不是很難受?忍一會,錦溪,馬上就到府上了。”
蘇錦溪這會迷迷糊糊的,雖然聽清了他在說什麽卻也無法作答。
回程的路仿佛變得特别漫長,蘇錦溪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馬車總算是停下了。
“快給她看看。”鳳長漓連頭都沒回,直接說道,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蘇錦溪,根本沒法離開。
莫峰神情嚴肅,事情重大自然不敢耽擱,立即爲蘇錦溪探脈看病。
過了一會,放下了蘇錦溪的手。莫峰打開随身攜帶的藥包,攤在一旁的桌子上,棉布上插滿了一排又細又長的銀針。做完了這些,莫峰走到門口,吩咐人拿端進來一盆水,和一杯溫水。
做完了這些,莫峰這才拿起銀針:“王爺,讓開,我要爲蘇大小姐施針。”
蘇錦溪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愣了一下,然後突然趴在床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黑血落進盆子裏,迅速的将水盆裏的水都染的腥紅。
莫峰端了溫水讓她漱口,趁着她愣神之際,一掌狠狠的拍在她的背部,頓時蘇錦溪又吐出了一口黑血,這次的黑血已不如剛才那般的黑。
看到她吐出這口血,莫峰這才松了一口氣。扶着她躺在了床上,莫峰收了針,讓下人收拾好了東西,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鳳長漓:“王爺放心,餘毒已經清了下去,我等會知會下人去煎藥,喝上兩天便好。”
聽到莫峰的話,鳳長漓點了點頭,但是他并沒有完全放下心,不由得追問道:“你确定宿千吟沒有下其他的毒嗎?”
“沒有了,挽紅砂裏的确是有其他的毒,不過已被我清理幹淨。雖然他用毒很高,但是不至于我都查不出他下了别的毒。”莫峰如是說道。
說到宿千吟,他們倆本是師兄弟,師承毒醫魔影。
宿千吟擅用以毒攻毒,毒醫用的得心應手。而莫峰則是擅長解毒,醫術高超,他們兩人的存在就是互相克制。
當初魔影怕兩個徒弟用醫術害人,便分出了亦正亦邪兩個徒弟。宿千吟天資聰穎,年少便已經出師,被人稱作鬼才之子。而莫峰則在魔影的身下多學了三年,以勤補拙。
他們兩師兄弟仿佛跟他們所學醫術一般,互相克制,根本不能在一起。
“好,你去開藥方吧。”莫峰一句保證,便讓鳳長漓不再多問。打發了丫鬟進來收拾後,就把所有人都給趕了出去,他親自守着蘇錦溪。
這些日子,她又清減了不少。這兩日的折騰,讓她的小臉看起來格外的蒼白,眼窩都深陷了進去。
這次完全是因爲他,蘇錦溪才遭受如此大罪。
就如她所說,是他欠她的。
……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頭還疼不疼?肚子餓不餓?”
一連幾個問題,讓蘇錦溪都懵了,看他緊張的樣子,竟然有點像一個毛頭小子。
“你問這麽多,我怎麽回答?”她的那雙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表示疑惑。
鳳長漓一躍而起,也将她扶起來,看着她又問道:“頭還疼不?”
“不疼。”蘇錦溪搖了搖頭。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鳳長漓在問,眼神上下打量她。
蘇錦溪搖頭:“也沒有。”
“餓不餓?我讓下人即刻給你準備吃的。”鳳長漓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蘇錦溪點了點頭。
餓,她很餓,感覺餓的前胸都貼在後背了。
鳳長漓立馬跑到門口,大聲吩咐門外的婢女準備吃食。
她要起床,鳳長漓便給她拿衣服,一邊拿一邊歎道:“你都昏迷兩天兩夜了,差點吓死我了,要不是莫峰再三保證你會醒,我都要把他剁了。”
“宿千吟是不是給我下了别的毒了?怎麽讓我昏迷這麽久?”蘇錦溪盯着他認真的側臉問道。
“是,不過莫峰都解了。”鳳長漓點了點頭,擡起眼看着她。
那雙狹長的眼睛裏,眸光很是深邃。鳳長漓一臉嚴肅,他是第一次這麽一本正經的看着她。
“怎麽了?”他突然變了臉,蘇錦溪自然就問了。
鳳長漓說道:“錦溪,這輩子都是我欠你的。”
“我知道。”蘇錦溪笑了,她已經跟他說過,這輩子都是他欠她的。
她回答的這麽輕快,倒是讓鳳長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他準備了好多山盟海誓的話,也準備了很多毒誓準備在她面前發,可是現在好像是一句話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