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嗎?
天光擡頭看司瑤,聲音沒有了先前的清冷,道:“證道之時的記憶,我都記不得了,對不起。”
司瑤喜極而泣,眼淚掉下來,朝着天光走去,道:“不記得沒有關系,天光,隻要日後你記得我,便好了。”
她說着,就要往天光懷裏倒下去,被天光扶住,他皺眉,沉聲道:“嫂嫂,請站穩。”
嫂嫂?
司瑤聞言身體一僵,定在了那裏,臉色蒼白地看天光。
天光道:“證道之時的種種,不過是夢幻泡影,而如今你的身份是我的大嫂,你是天都城的太子妃。”
司瑤道:“可當初我要嫁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蘇九,如果不是你爲了蘇九被貶到了幽州,我怎麽可能嫁給天暴!
一句話堵在喉嚨裏,司瑤紅了眼睛,咬牙望着天光,卻不能說。
天光禮貌地推開她,道:“我很遺憾。”
司瑤不甘心地道:“難道你我昔日的情分,你都忘記了嗎?你都不要了嗎?”
天光目光從那碗粥上掠過,他心裏雖然莫名地難過,可是他比誰都清楚眼前的境況。
她是他的大嫂,是天暴的妻子,是天都城的太子妃,即便是證道之時她對他用情至深,可是這裏是天都城,而證道之時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被他早已忘記的夢。
天光道:“司瑤,你我都是在神殿之下長大的,證道系統意味着什麽,你我比誰都清楚,無論證道之時感情多深,離開了那裏,所有的愛恨都将灰飛煙滅,我很感謝你在證道之時給了我情愛,可是這裏是天都城,你我應當明白彼此的立場,不能越雷池半步。”
司瑤怔怔地看着他,一個踉跄後退,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在證道之時,不願親近于她。
他在證道之後,不願待見于她。
就連現在,他明明已經失去了記憶,他還是将她拒之于千裏之外。
他說證道之時的一切都是夢,可是他對蘇九卻又是另外的态度。
他沒有将蘇九當做一場夢忘掉,而是爲了她,挑釁自己的父君。
什麽一場夢,什麽證道不證道,都是他不愛她的借口罷了。
她望着天光,忽然沉沉地笑起來,笑得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她的心像是毒蛇一樣猙獰地吞吐着獠牙,狠狠地道:“天光,我司家一定竭盡全力,助你剿滅蘇九,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助你殺了蘇九,将她千刀萬剮。”
她既然不能得到他,那麽他也休想快樂。
她要親眼看着天光殺了蘇九,她要親眼看着,他心愛之人,死在他的手裏。
天光不明白司瑤爲何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隻當她是在表明立場,他道:“多謝。”
司瑤諷刺地看着天光,哈哈笑着,狠狠地咬牙,拂袖轉身離開。
等到司瑤離開,天光看着桌子上白色的碗裏的南瓜粥,他的目光變得幽暗,拿起白色的瓷勺,舀一勺,心裏空蕩蕩的。
司瑤走後,司武走了進來,下人前來禀報,天光擦拭着手指,道:“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