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如影子一樣,跟得毫不費力,甚至追到了她的身旁,道:“我想将你帶回去,藏起來,和你吃飯,睡覺,生幾個小孩,女的像你,男的也像你,你男裝的模樣,也很俊俏。”
蘇九停下來,從前在天極境中,他永遠像一座移動的冰山一樣,不苟言笑,仿佛連多說一句話,都會浪費了他的氣力,惜字如金,如今證道結束,恢複了身份,他倒是變得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了。
“我從前倒沒有看出來,你竟是個悶騷。”蘇九道。
天光挑眉,道:“悶騷?”
蘇九笑了笑,漂亮的笑靥笑得人畜無害,道:“是誇你的意思,師父,小九等今日,等了很久了,你能如此地将小九放在心上,小九很感動,來,抱抱。”她說着,乖巧如兔地伸手,去抱天光。
天光眸底是一閃而過的狡黠,不動聲色地笑着,張開手臂,道:“來,爲師抱。”
等到蘇九抱着他的瞬間,隻見蘇九袖子裏是如活物一樣飛快地卷出的繩索,結結實實地将天光捆了起來。
蘇九哼一聲,抱着他的手就要松開,可是,她臉色忽然變了,因爲她抱着天光的手臂不能動了,甚至連她的四肢,也無法動彈了。
“你做了什麽?”蘇九瞪大了眼睛猛然擡眸瞪他。
他被捆得結結實實,垂眸看她,淡淡地笑着,道:“不過是尋常的軟筋散罷了,出門在外,我喜歡在身上塗抹一些,方才忘記告訴你了,抱歉。”
哪個正常人會在自己身上塗這種東西?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氣得咬牙,道。
他笑眯眯地垂眸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彼此彼此,小九,你真當我是傻子麽?别說我那些話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便是放在了心上,你也不會這樣輕易地抱我,隻怕此生,你都很難與我親近了,不是嗎?”
被拆穿了,蘇九移開目光,倒在他的懷裏,暗中調動力量,想要解毒,道:“你既然知道,便不要再枉費心思了,天光,你我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天光眼神爲之黯然,嘴角的笑淡了下去,垂眸看着她,道:“你若不願再上前,我便走過去,你後退一步,大不了我再多走兩步,你不願伸手,我不介意将懷抱送于給你,你不願親近,也沒有關系,我願意。”
蘇九調節力量的手指微微一頓,垂眸看着地面,道:“若我要毀了天都城呢?天光,你能陪我嗎?”
天光沉默不語。
他沒有回答,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道:“天光,我要走的路,太過漫長,你陪不了我,你不是那種爲了女人能放棄一切的人,而我也不會爲了你,放棄自己。你我道不同,隻能站在彼此的立場,遙望對方。”
她話音落,身上的藥解開,起身後退幾步,與天光拉開距離來,她道:“其實你被貶幽山,我心中松了一口氣,因爲這樣,你我便不必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