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民,當然救不了她們,可是一個權貴,卻可以救得了她們,不止勾都城,甚至這天下的貧民,都能救。”蘇九道。
雲浪搖頭,他也是權貴,也是出生王族,可是他能夠做的,也僅僅是自己眼睛所見的,而他看不到的那些,他依然什麽也做不了,改變不了。
蘇九說的那些人,不僅僅是在勾都城,乃至是整個大陸,都存在。
那樣的人,地都城也有,天都城也有,南國也有,甚至連蠻荒之地,也存在。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由不同等級,不同身份的人組成的,所有才有了貴賤之分,才有了這個國家的根本,這是一個規則,是命運,想要出人頭地,就須得努力地往上爬。
“可我救不了那麽多人。”雲浪道。
蘇九平靜地道:“那是因爲小侯爺的權還不夠大,在我看來,勾都城與天都城沒區别,小侯爺想要殺了天暴,也許九個死士,十個死士都能辦到,可是想要殺天羅,你所面對的是整個天都城,沒有一個都城的力量,你拿什麽與天羅抗衡?說報仇,是笑話。”
雲浪呆呆地望着蘇九,震驚地微張了嘴巴,這才反應過來,道:“你……”
蘇九平靜地垂眸,淡淡地道:“小侯爺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語氣處心積慮地想着如何暗殺天暴,倒不如好好地想一想,如何蓄積力量,待到羽翼豐滿之時,才能乘風而起,不是嗎?”
蘇九的話令雲浪驚心動魄,他在這勾都城千百年來,一心想着如何強大,如何壯大,他聚集了許多刺客高手,卻從沒有想過,要成爲一個都城的主人。
蘇九的意思,是要他成爲勾都城的主人。
她是在叫他,謀反。
雲浪久久不能回神,良久震驚地收回目光,驚心動魄地看着地面,心亂如麻,道:“我叔父,待我很好。”
他的叔父,勾都城的城主大人,對他很好,這些年來,一直将他視如己出,他不能背棄了他。
蘇九擡眸,看向雲浪,道:“我并未要你謀殺你的叔父,隻是同你講個故事罷了,想要殺死雄鷹,首先,你就須得成爲雄鷹,殺死雄鷹的,從來不是麻雀。”說完,她朝着雲浪禮貌地行一個禮,轉身離開。
雲浪怔怔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回蕩着她的那句話,殺死雄鷹的,從來不是麻雀。
他,隻是一個麻雀嗎?
後院之中,天光坐在亭子裏喂着仙鶴,他一襲黑色長袍,白色的長發日光中仿佛發着微微的光芒一樣,平靜地垂眸逗弄手邊的仙鶴,心思卻全不在仙鶴身上。
遠遠地,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方才離開前廳的時候,他找了一個下人去前廳地幫他看着蘇九,倒不是怕她與雲浪打起來,隻是怕他不在她身旁,她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