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無赦？
他能夠對蘇九說一句殺無赦嗎？
如果蘇九也是一個傀儡，也是那三界之中的一份子，他對她，也要殺無赦嗎？
天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俊美的臉宛如面具一樣，沒有了表情。
薄姬擡頭，見天光一動不動，微笑道：“兄長？”
天光收回思緒，冷漠地看向前方，目不斜視地，跨入結界之中。
離開了三界，離開了證道系統，他是天都城神聖不可侵犯的太子殿下。
穿過白玉一般的宮殿，天光站在了修忍宗府的外面，金色的馬車早已恭候多時，恭迎太子殿下回歸。
天光坐在馬車之内，随着馬車的走動，他的思緒開始飄得很遠。
他想起了三界之中的蘇九，想起了九倉，想起了強良，想起了他的軍團，那些人那些事，不是一場夢，是他經曆了的一生。
可是他卻比誰都清楚，那樣的一生，都是假的。
太子府上，司瑤早早地來到，她一身白色的華服，站在太子府門前，身邊是跟随的婢女。
直到太子府的馬車出現在視線裏，司瑤疾步飛奔過去，站在馬車前，看着車簾被掀開，天光走了下來。
“天光。”司瑤高興地叫。
現在，她不再是女娲的弟子，也不再是他的朋友，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天羅大人賜給他的妻子。
看到她，天光停了下來，有一些不适應。
“天光，雖然這一次證道失敗，但是所有的證道者之中，隻有你是唯一一個喚醒大地之母的，算起來，是你赢了呢。”司瑤高興地道。
天光沉默不語，他當真赢了嗎？
從馬車上下來，天光往府裏走去，司瑤跟在身後，随着他進府。
“如今證道系統錯誤，所有證道者證道失敗，三界生靈覺醒，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往府内走去，沉聲道。
司瑤道：“你在證道之中，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受蘇九等人蠱惑，才會犯下那樣的過錯，罪不在你，天羅大人已經下令，封鎖三界，摧毀系統。”
天光停下來，猛然扭頭，問：“什麽？”
司瑤道：“大地之母似乎出現了異常，按照常理，她是不能令低等生命覺醒的，這違背了法則，而三界之中所有低等生靈覺醒，一場大暴亂即将開始，殿下是最後一個歸來的人，現在，雲山霧海已經關閉，三界已經成了一條死路，摧毀系統即将開始。”
那個世界是他們創造的，他們能夠創造了它，也能夠毀滅了它，所有的叛亂者，都将被毀滅，一旦被毀滅，他們将重新再次建立一個新的三界，一個嶄新的證道系統，迎接下一場證道。
天光瞳孔驟然緊縮，他耳邊忽然變得一片寂靜，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樣狂亂不安。
一旦三界被摧毀，那麽蘇九呢？
九倉呢？
強良呢？
那些曾經跟随他的人，他們會怎麽樣？
“三界被摧毀，那個世界裏的人，會怎麽樣？”天光問。
司瑤道：“自然也會消失不見。”
“那麽蘇九呢？”他幾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