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的臉冰冷,仿佛沒有知覺一樣,麻木地擡手,擦掉嘴角的血。
巫廉見他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反倒覺得沒有意思了,冷冷地拎起天光的下巴,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似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了一樣,他咬牙狠笑着,道:“天光,你還記得當臉玉昆山大戰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嗎?”
“你說,輸了就是輸了,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爲借口。那一戰,我的确是輸給了你,可你知不知道,在同你開戰的前夕,我殺了須臾獸,我三根肋骨被打斷,你就算赢了我,也是勝之不武,可是師父不管,那些看熱鬧的人不管,所有人都對你的話點頭稱贊,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像一個沒用的醜角,你但凡稍微有一點手足之情,也該在衆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更何況那時候你赢我,赢得并不光彩。”巫廉道。
天光冷冷地看着他,道:“巫廉,你知道師父爲何對你始終冷冷淡淡嗎?”
巫廉甩開他的下巴,站起身來,道:“爲何?”
“因爲你格局不夠大。”天光道。
巫廉嘲諷地哈地一聲笑起來,道:“作爲一個階下囚,你的格局又大到了哪裏去?”
天光道:“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其之多,可是你卻一一地都記在了心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值得懷恨至今嗎?”
巫廉怒聲道:“小事情?你知不知道,從那天開始,師父便連看也懶得看我一眼了,他将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了你,最好的武器給了你,最好的心法給了你,最好的法術都給了你,他甚至還想着要将自己的位置傳給你,可是我呢?”
天光道:“你惱羞成怒的樣子,就像一個分不到糖無理取鬧的孩子。”
巫廉猛然出手,掐住了天光的脖子,怒聲道:“你住口,你不是我,那種拼命地想要得到認可,最後卻不被重視的感覺,你永遠不會明白,因爲你跟我不一樣,你從來沒有被人失望過,被人抛棄過。”
“我也想要一個疼愛自己的師父,我也想要一個父親一樣的師父,你我一樣,都是從天地裏孕育而出的,憑什麽你就能夠享受他的疼愛,我卻不能?”巫廉說着,痛苦得眼淚掉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厭惡?我将他當做父親一樣愛戴,拼命地想要得到他的認同,可是他的目光始終在你身上,尤其是你與我站在一起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隻有失望,你明明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東西,可是你卻好不珍惜,天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感到厭惡?”巫廉怒聲道。
東皇對天光,是師徒之情,是父子之情,他将全部的心力傾注在了天光身上,他将他打造成了這個世上最像自己的人。
可是到最後,天光要走的路卻與他截然不同。
而巫廉,他就像一個得不到認可而拼命想要被認可的孩子,在東皇面前,他永遠是一個孩子,他想要如天光一樣,得到東皇的認可和疼愛,像一個乞丐一樣,拼命地讨好,拼命地乞求,換來的,卻是東皇對天光的欣賞,這令巫廉痛苦和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