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西遙山走了一日,傍晚時候停下來,找了一個山洞,塵訣在山洞中歇息,蘇九帶着饕餮獸打獵。
茫茫的荒野裏,天色陰沉沉地,饕餮獸一聲怒吼,躍起來,捕捉逃竄的猛獸。
蘇九一襲綠色的長袍,屹立于風雨中,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風一吹,冷得刺骨。
她望着遠方捕獵的饕餮獸,收回目光,指尖靈光流轉,掐訣,身上的雨水立即幹透,可是很快地,新的雨水又随着狂風撲過來,将她身上打濕。
她還想要作法,忽然瞥見爛泥中的一截枯木,那枯木浸泡在爛泥之中,竟長出了枝桠,隻是,那枝桠正在腐爛枯萎。
蘇九停下來,走過去,彎腰撿起枯枝。
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枯枝,天火焚燒之後,這下界居然還能找到枯枝,委實是新鮮。
隻是,那枯枝之上,生出的枝桠已經枯萎。
蘇九不僅惋惜,若沒有枯萎,這枯枝,興許能生出芽來,說不定,還能開出花來。
是一截桃木枝子,蘇九将樹枝拿在手裏看着,忽然,遠方饕餮獸一聲怒吼,接着巨大的爆炸聲炸開。
她握着樹枝的手一滑,猛然扭頭看身後,遠遠地,隻聽見打鬥的聲響。
饕餮獸與人打起來了。
蘇九松開樹枝,感覺手指刺痛,低頭一看,卻是方才被爆炸聲驚動,樹枝刮破了手指,那刮破了她手指的樹枝上,還殘留着她的血迹。
她收手,扭頭朝着饕餮獸跑去。
陰霾的蒼穹下,她嬌小的身影遠去。
爛泥之中,那腐爛的枯木,沾染了她的血液的地方,綠色的力量悄然流轉,包裹着黑色的腐爛的枯木,新的生命,于枯木之中悄然伸展。
荒野之中,饕餮獸怒吼着,與白曜的心魔打鬥起來。
它在這裏覓食,好端端地,忽然沖出來一個心魔,要将它殺了煉丹。
心魔一襲白色長袍,如墨的長發高高地束起,俊美的容顔與白曜一模一樣,隻是,他眉宇間萦繞的,是化不開的邪氣。
爲了壯大自身力量,這些日子來心魔四處掠殺他人,吞噬别人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他從北原過來,正巧撞見覓食的饕餮獸,一時興起,要将饕餮獸殺了吞噬掉,正着打鬥之時,忽然一道淩厲的劍氣橫空劈下來,打得心魔飛身掠開,遠遠地落下,拔劍擡頭。
獵獵的風聲中,心魔擡頭,看見一襲綠色霓裳的蘇九提劍走過來,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令她窈窕的身影顯得越發地動人,她清冷絕美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宛如冰雪裏雕刻而出的美人兒,她冰冷的眼角是點墨一樣的淚痣,冷豔中透着妩媚,楚楚動人。
而最爲重要的是,她那張臉,與蘇暮九,竟是如此地相似。
不,她這張臉,與當年的蘇暮九相比,更美,更絕豔。
“蘇暮九?”心魔不敢相信地道,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蘇九,那邪肆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