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境中,可曾有人要她的性命?
沒有。
九倉道:“你想要成爲蘇九,這并沒有什麽關系,可是你不該心生歹念,想要她的性命,你說,你想要成爲蘇九,似你這般惡毒的女人,怎麽可能成爲蘇九。每個人都想要活下去,不要将自己的歹毒說得那樣冠冕堂皇。”說着,他站起身來,道“随我去見帝尊。”
木頭人徹底地絕望了,不甘心地哭道:“你說是我自己歹毒了,我且問你,若是當初我未曾背叛你們,若是蘇九回到了天極境,作爲一個傀儡,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九倉垂眸看着腳下的女人,她頂着蘇九的那張臉,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
可是,她的可憐,如今看在九倉的眼裏,卻是讨嫌。
見九倉不說話,木頭人諷刺地一抹淚,怨毒地擡頭看九倉,道:“你說,是我歹毒了,可其實,歹毒的是你們,是你們将我變成了人,是你們給了我希望與恐懼,我不過是你們制造出來的一個傀儡,一旦蘇九重歸,你們便會将我變成一堆沒用的木頭,我能怎麽辦?”
“我不想蘇九,有一個偏寵她的師父,我不像蘇九,有三個小童子擁護着她,我不像蘇九,有你有強良有那麽多的仙家站在她那邊,我什麽也沒有,就連這條命,也是你們随手給的,我要活下去,我隻能這麽做。”木頭人擲地有聲地道,說得是那樣的理直氣壯。
九倉看着她,越發地覺得可笑,他道:“你知道嗎?我曾經問過帝尊,若蘇九重歸,你怎麽辦?帝尊說,蘇九一人在山下,住得寂寞,留你下來,給她做一個伴。”
她也許從一開始,的确是被當做一個傀儡制造出來的,可是,他賦予了她生命,便會尊重她的生命,他從沒想過要将她利用完了就棄之如敝屣。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因她膨脹的,不知滿足的野心而起。
她說,她想要的,是活下去。
可是,她卻忘記了,從一開始,她想要的,不僅僅是活下去,而是占有。
以蘇九的身份,占有蘇九的一切,她擁有的地位,她擁有的師父,她擁有的寵愛,她都想要。
她最想要得到的,不是活下去的機會,而是天光。
木頭人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哭出了聲。
九倉不想再聽下去,一伸手,捆仙索帶着她化作一抹流光,飛入袖子裏,帶着她離開,前往弱水之地,與天光會和。
荒原之中,天光站在弱水之地前,眼前是黑色的沼澤之地,黑色的軟泥與堅硬的地面混合,一片漆黑,若不細看,根本就分不清哪裏是軟泥哪裏是硬地。
東皇地圖記載之中,這裏便是生命之河所在的一片區域。
藏身于這樣的地方,難怪他們在下界找了那麽久,也沒有找到。
凝視着眼前的爛泥,天光身後“轟——”地一聲巨響,白曜持劍從天而降,殺氣騰騰地持劍站在天光身後,一聲怒吼:“天光,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