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天光,巫廉臉色難看地往天池山裏面走去。
天池山亭子裏,東皇喝完最後一口茶,擡眸瞥見被仙婢帶來的巫廉,放下茶杯。
巫廉至東皇面前,跪下行禮,道:“弟子巫廉,給師父請安。”
東皇道:“是爲了蘇九而來?”
巫廉保持着跪姿,垂着頭,聲音低沉,道:“弟子技不如人,被人吞噬了力量,無話可說,弟子前來,是想弄清楚一件事,當日,天光既然知道襲擊我的人是他的弟子,爲何還要在諸神面前演一場戲,将蘇九打下了下界?”
東皇目光如深潭之水,平靜下面是危險的暗湧,道:“許是怕你殺了蘇九,故而以此保全蘇九。”
巫廉擡頭看東皇,道:“我與他雖然不和,但到底是師出同門,若是他說一句那是他的弟子,我又怎會趕盡殺絕?說到底,是他不相信,可他不相信的,到底是我,還是師父?他欺瞞我也就罷了,可是他對師父您,也沒有坦誠相待。”
東皇眯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們都長大啦。”
“弟子知道,師父最不願見的便是同門相殘,但這是我與蘇九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蘇九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我會一絲不差地拿回來。”巫廉沉聲道。
不管天光同東皇說了什麽,也不管東皇同天光保證了什麽,他的東西被蘇九拿走了,他一定要拿回來。
他不指望東皇能爲自己主持公道,但就算是吃了虧,他也要撕破了天光的臉,他要東皇明白,他最看好的弟子天光,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唯命是從。
他的天光,終有一日,也會變成一頭狼,将他撕碎,連皮帶骨地,吞進肚子裏去。
東皇道:“她是怎麽吞了你的力量的,爲師不管,你是怎麽拿回你的東西的,爲師也不管,但你要記住,你與蘇九的事情,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切莫不可因爲一個女人,傷了兄弟情義,否則,這樣的女人,豈不是成了紅顔禍水了?”
巫廉聞言眼前頓時一亮,東皇的言下之意,是許他找蘇九尋仇,但天光不能插手,一旦插手,那便成了他與天光之間的事情,一旦他與天光沖突,那麽天光,便再也保不住蘇九,即便他不除了蘇九,他的師父東皇,也會以顧全大局爲由,除了蘇九。
東皇是要借巫廉的手,解決了蘇九。
“是,弟子明白。”巫廉俯身叩謝。
東皇擡頭望着遠方,像是在自言自語,歎一口氣道:“天光對他的這個弟子,太過在意。你說,他是不是,動了情?”
若天光對蘇九,僅僅是出于他師徒之情,他袒護于她,是因爲她是他的弟子,那麽,他對蘇九如何,東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若是天光對蘇九動了情,那麽這個女人,便絕對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