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站起身來,擡眸看東皇,道:“她打傷巫廉,是爲救兄長,吞噬巫廉的力量,乃是巫廉技不如人,原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遊戲規則,巫廉可以吞噬旁人的力量來壯大自己,爲何我的弟子吞了他的,就是錯的了?吃了的東西,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天光的話令東皇嘴角的笑意一凝,天光護犢子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可是從前他再怎麽護犢子,也未曾像這般地強勢,他是打定主意了要護着蘇九。
這,已經不是護犢子了,天光對他的這個小徒弟,存着别樣的私心。
東皇道:“若我要你給巫廉一個交代呢?”
天光微涼的薄唇一抿,黑色的眼眸如看不見的漩渦,盯着東皇,如狼似虎,道:“那麽師父,便讓巫廉來拿吧。”
若東皇一定要給巫廉一個交代,那便讓巫廉親自到他手上來拿吧,他若是能拿得走,那是他的本事,他若是拿不走,也是他的本事,怪不得别人。
天光是要,袒護到底。
東皇涼涼一笑,道:“你心疼自己的弟子,爲師也心疼你們,爲了一個蘇九,讓你師兄弟二人打起來,不值得,罷了,這件事,爲師來處理,走吧。”
天光颔首行禮,道:“是,多謝師父。”
天池山外,蘇九靜靜地等待着,惴惴不安,遠遠地瞧見一襲黑色長袍的巫廉疾步走來,見到站在山門口的蘇九,巫廉眼底是卷起的殺意,十指間戒指飛快地凝聚而出,十根黑色的絲線飛旋而出,兇猛地攻擊蘇九。
蘇九心中一驚,手中劍瞬間凝聚而出,飛身後掠擋住巫廉的攻擊。
黑色的絲線纏繞住蘇九的劍,巫廉用力一拽,蘇九手中劍被拽得飛脫出去,她臉色陡然一邊,飛身掠起,撲過去握住劍,“嗤啦——”一聲,劍刃從絲線中抽拔出來,一劍,劈向巫廉。
卷起的劍氣風刃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忽然插入,女娲拂袖而來,打斷了蘇九與巫廉的打鬥,端莊的身影擋在了巫廉與蘇九之間,她紫色的長袍在風刃中卷起落下,冷冷地瞥一眼巫廉與蘇九,威嚴的聲音道:“你二人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在這裏打鬥,放肆。”
蘇九收手,不知眼前的人是誰,沉默地彎腰朝女娲行禮。
女娲看她一眼,擡眸對巫廉道:“有什麽事,見了東皇大人再說。”
巫廉收手,陰狠地盯着蘇九,道:“咱們的賬,早晚要算清楚,怎麽吃了我的,就怎麽給我吐出來。”說着,他朝着天池山中走去,迎面,天光走過來。
與天光擦肩而過,巫廉眼底是掩不住的戾氣,袖中手指不自覺緊握。
天光帶着蘇九來見東皇,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原本想着利用蘇九的事情将了天光一軍,卻沒想到,他竟會破釜沉舟,帶着蘇九來見了東皇,如今天光與蘇九安然無恙地從天池山中出來,天光待蘇九見東皇的結果顯而易見,東皇并未怪罪于天光,甚至就是蘇九,也全身而退。
可是,他們全身而退了,他的那些力量,便是被白白地吞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