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幽幽地一聲歎。
敖戈眼前一亮，道：“是什麽事情？敖戈能幫你嗎？”
天光道：“你隻要跟着我，便是幫忙了。”
“好的，我一定緊緊地跟着帝尊，哪裏也不去。”敖戈握緊他的手，目光堅定地道。
天光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淡淡地道：“比你姐乖。”
人聲鼎沸的街頭，蘇九跟在兩人身後，沒聽清楚兩人在說什麽，看着與天光手牽手的敖戈，又看看天光，有些猶豫。
要繼續跟着天光嗎？
若是跟着他，塵訣的事情怎麽辦？回去的事情怎麽辦？
想了想，她飛快地追上去，跑到天光身旁，笑吟吟地問：“師父，我們現在去哪裏？”
天光道：“我奉師父之命下界尋找大地之母的所在，接下來，自然是去尋找大地之母了。”
大地之母？
蘇九想起從前在天極境中看見的那些卷宗，很早之前天光便在尋找大地之母，如今東皇也在尋找，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師父，東皇大人爲何要尋找大地之母？”蘇九問。
天光道：“爲了大地之心。”
大地之心，大地力量的來源，也是萬物蒼生誕生的地方，那是生命的源頭。
東皇想要掌控大地之心的力量，天光也在尋找，可是，蘇九不明白，他們已經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整個三界都在他們的腳下匍匐顫抖，他們爲何還要追求大地的力量？
蘇九道：“如今整個三界，唯東皇大人獨尊，我不明白，強大如你們，你們爲何還要尋找大地之心。就算得到了大地之心，又能如何？三界已經被毀，天地毫無生機，一個人的王座，又有什麽意思。”
如今的東皇已經遠遠淩駕于蒼生之上，整個三界，還有誰人是他的對手，即便沒有大地之心，這三界，他說要滅便滅，他說要除就除，還有誰人是他的對手？
天光淡淡地道：“這世上，沒有人能永立不敗之地。”
蘇九道：“師父，強大是爲了什麽？”
東皇也好，天光也好，還有那重歸的諸神，他們的強大，究竟是爲了什麽？
爲了不被殺死？爲了活下去？
可一個人，如果僅僅是爲了活下去，而去掠奪别人的力量，屠戮無辜生靈，那樣的強有，有什麽意義？
天光黑色的眼眸淡然，踩着一地的焦土，朝着城外走去，卷起的秋風打在他的身上，涼意滲透了衣襟。
諸神的強大，是爲了活下去，爲了能夠淩駕于他人之上，因爲他們比誰都清楚，作爲三界至高無上的神，他們從來沒有一次，真正地掌控了自己的命運。
他們創造了天地，創造了山河森林，創造了萬物生靈，他們以爲，他們是掌控着。
直到當命運來臨，無一幸免地，他們被打入了混沌界中，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
其實，他們從不畏懼死亡。
可是，如果那沉睡，不是死亡，隻是無限期的囚禁于遺棄，作爲最初的創世神，他們還剩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