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露餡了嗎?
她是要被發現了嗎?
木頭人害怕得腦中一片空白。
忽然,一道黑色的衣袂掠過,天光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問:“你沒事吧?”
被天光擋住的一瞬間,木頭人害怕的心定了下來,望着天光,就像漂泊的船找到了港灣,安全,溫暖,喜悅,幸福,在她的心裏膨脹。
“我沒事。”她臉紅心跳,怯怯地低頭,不敢看天光的眼睛,怕再多看一樣,她就幸福得要開花了。
天光松開她,擡眸看白曜,不由皺眉,眼底是難掩的厭惡,道:“又是你。”
如今的三界早已不是當年的天界,白曜比誰都清楚,如今的天光,若是要殺了他,隻需要動動手指頭,便能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松地将他碾死。
白曜彎腰沖天光行禮,道:“小人見過帝尊,昔日我與令徒有些誤會,今日我來,一來是向帝尊賠罪,二來是爲求得蘇九的原諒,希望二位不計前嫌,饒了小人。”
昔日的六道劍尊,如今在天光面前卑微得如一條狗。
天光連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不願再生事端,他冷冷地掠過白曜,起身便走。
木頭人慌忙追上去先去,跟在天光身後離開。
三個小童子見糊弄過去了,松一口氣,也行禮告辭,追着天光離開。
等到天光離開,白曜擡頭,俊美的臉上依然帶着笑意,可是眼底,卻是翻湧的黑暗。
離開了天池山,木頭人追着天光的腳步回天極境,她臉頰醉紅,想到方才天光爲保護自己挺身而出,她的心就像是要開花了一樣,砰砰亂跳。
她看着天光的手指,那雙手是那樣的溫柔,若能牽在手裏,會是什麽感覺?
木頭人含羞地走過去,加快腳步,盡量令自己與天光并肩而行,看着天光的手指,小手一滑,故意勾住了天光的手,趁勢牽住了他的手。
帝尊的手,屬于她的手。
她滿心歡喜,幸福得快要醉了。
可是,就在她手指勾住天光的一瞬間,他忽然停了下來,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天光握住她了?
木頭人狂喜地擡頭。
可是,一擡頭,她看見的是天光冷得幾乎結霜的俊美。
他捏着她的手掌輕輕一捏,她的手掌“咔嚓”一聲,被捏得粉碎。
她痛得失聲尖叫,痛得掙開了他的手,捂住被捏得粉碎的手蹲在了地上,眼淚滾滾而落,楚楚可憐地擡頭看天光,眼淚汪汪地問:“爲什麽?”
天光冷漠地看着那張酷似蘇九的臉,俯身,擡起她的下巴,冷漠地道:“我說過,在我面前,不要模仿她,你永遠成爲不了她,明白嗎?”
他的眼睛,像一潭黑色的水,深不見底,擁有吞噬人心的力量。
木頭人害怕地望着他,瑟瑟發抖,點頭,抿緊了嘴巴,不敢再說一句話。
松開她,天光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三個小童子看着木頭人,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該讨厭。
它能夠擁有和蘇九一樣的容顔,成爲蘇九的傀儡,可是它不是蘇九。
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蘇九那般,能輕易地靠近天光。
他的手,隻挽過一個人。
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