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麽要講？”天光涼聲問。
蘇九不解地道：“師父，這些怪物正在濫殺無辜，若虛化者的力量不能得以束縛，這對三界所有衆生，都是一種威脅。”
天光一聲涼笑，道：“弱肉強食，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螳螂可吃蟬，爲什麽黃雀不能吃螳螂呢？你們的畏懼，不是因爲虛化者的濫殺無辜，而是因爲你們，太弱了。”
蘇九怔怔地望着天光，啞口無言。
弱肉強食，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她從二十一世紀到這裏，從死人堆裏一次又一次地爬上來，她比誰都清楚在這裏，強者就是法則。
隻是，在這天界裏呆得太久了，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她已經忘記了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一旦有人告訴她，他要打破這安逸的日子，她就慌了，欲将對方，除之而後快，而守衛這方安逸淨土的她，被冠之以正義。
虛化者的出現，打破了三界的平衡。
她并不是什麽偉大的人，她害怕的，僅僅是她眼下的幸福與快樂，會随着那群虛化者的狂暴，被粉碎。
“蘇九，你知道面對惡魔，最有效的戰勝方法是什麽嗎？”天光涼聲問。
蘇九黑色的眼眸微涼，道：“成爲吃人的惡魔。”
這樣的話，白曜曾經問過她，隻因她不肯拿起刀去殺人。
白曜問她，直面死亡最有效的辦法是什麽？
那時候，她答不出來。
她從來沒有殺過人，就連殺雞，她都不敢，更别說是殺人了。
她是一個學生，學校裏所學的一切，都是叫她如何做一個人，做一個有用的，不忘初衷的好人。
可是白曜，将她丢進了戰場，那裏有暴力，有欺詐，有背叛，唯獨沒有ABCD，沒有考試沒有原則，有的，隻有強大。
那是舍棄了人性和自我的強大，沒有任何原則和底線，可以欺騙，可以背叛，可以踩着同伴的屍骨，一步一步地爬出去。
從前，爲了成爲一個殺手，白曜教她崩壞了人性。
現在，爲了對抗虛化者，天光教她成爲一個虛化者。
蘇九垂眸看着腳下的地磚，目光微涼，道：“師父，這樣的話，白曜也曾問過我，他曾告訴我，戰勝死亡最有效的辦法，是成爲死亡。”說完，她轉身離開。
天光捏着茶杯的手頓時一凝，陷入沉默中。
從天極山上下來，天極山腳下，鳳霖沒有離開，站在梨樹下等着蘇九。
見到蘇九，遠遠地，他跑過去，一把抓住蘇九，焦急地問：“小九，你有沒有問過你師父，虛化之毒真的沒有配方嗎？”
蘇九搖頭，道：“沒有，師父說，那藥并不是他配制的，是别人送的。”
“什麽？”鳳霖沒想到，接着靈光一閃，抓住重點，道，“那你師父可有說是誰人送的？”
蘇九搖頭，道：“師父不願說。”
不願說？